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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她就驚呆了。

她從那些人心中聽到過無數惡意或善念，竟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話。

也因此，她對這位堂伯的膽小怕鬼印象深刻。

&ldo;八伯，我們進西屋說吧，地上涼。&rdo;

西屋佈置成書房，是溫峰平時溫書的地方。

溫如生坐在地上直勾勾盯著溫好走進西屋，猛撲過去拉門。

門竟然被拉開了，一張慘白的臉出現在眼前。

溫如生駭得聲音堵在了嗓子眼裡，跌跌撞撞衝進了西屋。

溫好坐在玫瑰椅上，指了指一側矮榻：&ldo;八伯快坐。&rdo;

溫如生扶著榻邊哆哆嗦嗦坐下，視線不敢往溫好面上落。

&ldo;八伯果然怕我。&rdo;

溫如生看了溫好一眼，如被針扎般急忙收回視線，哭道：&ldo;阿好啊，你到底想怎麼樣啊?&rdo;

按說要吃了他，現在就會張開血盆大口了，怎麼還讓他坐呢?

&ldo;俗話說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rdo;溫好手撐在椅子扶手上，神態悠閒，&ldo;八伯做了什麼虧心事，這麼怕我呢?&rdo;

後日便是父親行動之日，這個時候必然已經叮囑過堂伯了。

&ldo;我，我‐‐&rdo;溫如生張著嘴，說不出來。

&ldo;八伯看著我說。&rdo;

溫如生低著頭不敢看。

溫好一拍桌案。

溫如生嚇得一顫，老老實實看過去。

燭光朦朧了少女的表情，讓她越發少了煙火氣。

&ldo;八伯要害我娘。&rdo;少女擺弄著手指，語氣篤定。

她的手指纖細修長，鮮紅色的指甲在燈光下彷彿閃著血光。

溫如生瞳孔一縮，想到了昨晚月光下，少女坐在樹上咯吱咯吱吃手指頭的情景。

他從矮榻上跌下，跪坐到地上。

&ldo;我，我沒有……&rdo;

&ldo;真的沒有?&rdo;溫好起身，走到他面前。

溫如生盯著地面，視線中是雪白的裙擺，大紅的繡鞋。

他彷彿被施了定身術，僵硬不敢動。

&ldo;可我從八伯的心裡聽到了。&rdo;溫好一字字道。

溫如生猛然抬頭，表情驚駭欲絕。

溫好自嘲笑笑。

前世的時候，哪怕她口不能言，也小心翼翼遮掩這個秘密，唯恐被人發現她的怪異之處。

而今失去了這個能力，卻能輕而易舉說出來唬人了。

&ldo;八伯打算怎麼做呢?&rdo;溫好溫聲細語問。

溫如生渾身寒毛豎起，結結巴巴問：&ldo;阿，阿好要我怎麼做?&rdo;

溫好蹲下身，直視著對方的眼睛，一字字道：&ldo;只要八伯說實話，就夠了。&rdo;

多麼簡單，又多麼可笑。

這些人，但凡說一句實話，外祖母就不會氣死，母親就不會瘋傻。

可是沒有一個人說實話。

想著這些，溫好神情冰冷，注視著溫如生的眼神如同看一個死人。

&ldo;我說實話，我說實話!&rdo;溫如生被溫好的眼神嚇到，點頭如搗蒜。

溫好重新坐下，似笑非笑問：&ldo;八伯該不會去找我父親告狀吧，說我是吃人的妖怪?&rdo;

溫如生神色一僵，望著笑意盈盈的少女越發恐懼。

她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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