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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一出，江府上下人人自危，院子裡直接稀里嘩啦地跪了一大片。別說人證物證了，連個願意和這樁事扯上關係的都沒有，生怕惹得懷王不高興，輕飄飄的一句&ldo;亂棍打死&rdo;就要了自己的命。

一貫視自己為天之驕子的江乘清哪兒受過這種氣，此刻正一臉懊惱，心道要不是自己還有把柄在人家手上，非要好好跟這臭小子理論一番不可。

那婆子急了眼，拼命磕頭求饒，一句&ldo;饒命&rdo;換了十幾個調唱還不夠。江槿月本就睏倦，被她吵得頭疼，終於忍無可忍地勸道：&ldo;別嚇唬她了，她到底罪不至死。&rdo;

&ldo;唉，槿月果真生性純良。&rdo;沈長明對她笑了笑，很快便恢復了冷漠的態度，只對那婆子道了句，&ldo;滾吧。&rdo;

可憐的婆子活了幾十年，從沒有哪日如今日般大起大落。她抬起一雙渾濁的眼睛望向江槿月，鼻子一酸險些落下淚來，只把她當做救命恩人，全然不知對方只是嫌自己太吵才順手幫了一把。

沈長明環顧四周，似乎才注意到烏泱泱一片跪著的人，搖頭嘆道：&ldo;你們跪著幹什麼?無事就退下吧。&rdo;

是以，一眾下人們千恩萬謝地退下了，誰也不想多留一刻。江宛芸緊握雙拳，似要再說些什麼，卻被方恆景攔下。

沈長明只當看不到他們，示意江槿月跟上自己，又笑著對江乘清道了聲：&ldo;江大人，請吧。&rdo;

三人回到祠堂內，沈長明悠閒地靠坐在木椅上，還好心地示意江乘清也坐下歇歇，沉默半晌卻轉變了話題：&ldo;前些日子本王在城外遇刺，竟從刺客身上搜出了大人的尚書令。本王真想問問，江大人，你究竟有幾個腦袋夠砍啊?&rdo;

可憐江乘清才帶著一肚子火坐下，就被他話中的深意嚇得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忙不迭地低頭道：&ldo;王爺明鑑啊!謀害您對下官有什麼好處?&rdo;

說來江乘清也真是冤枉，明明行刺之事與他分毫沒有幹係，結果沈長明這真假摻半的一句話就把這黑鍋扣他頭上了。

知曉事情經過的江槿月正打算裝傻充愣，又聽沈長明笑道：&ldo;那就請大人好好想想，究竟是誰在做這一石二鳥之事吧。大人不如再想想，尚書與丞相不過一步之遙，大人又何須受制於人?&rdo;

江槿月不由暗暗感慨，若是大涼每個不務正業的人都像他這般，那真是未來可期。

&ldo;江夫人出身何家，何老太爺曾是朝中肱股之臣，若是皇上知曉大人為了區區妾室傷了老臣的心，會作何感想?&rdo;沈長明言辭懇切，滿臉真誠。

對江乘清而言，失去一個妾室最多讓他難受幾日，可若失了權勢，只怕是比殺了他更讓他難受百倍。這麼多年來，他在世人面前假裝情深義重，不正是為了自己的權勢地位嗎?

江槿月作為他的女兒，最瞭解他的脾氣秉性，自然也最清楚應當從哪裡下刀才能傷其筋骨。只不過這些話由她來說總歸少了些威懾力，由沈長明來說倒是剛好。

她知道現下江乘清已經有所動搖，便趁熱打鐵道：&ldo;再者說，王芷蘭這種心思歹毒的人留在家裡，您真就放心嗎?倒不如早些除去，反倒清淨。&rdo;

沈長明點了點頭表示贊同，隨手將供詞疊好收入懷中，站起身來淡淡道：&ldo;今日本王所言，還請大人好生考慮。本王還有要事在身，便不在府上久留了。&rdo;

好生考慮?他這一日所作所為，哪裡給了人家考慮的機會?江乘清自知被人拿住了把柄，這小妾是捨得也得舍，不捨得也得舍了。他思前想後，倒也犯不著為了個妾室與懷王大動干戈，畢竟丞相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