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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慈看她一眼，沒打算打一棍子再給顆棗兒，也沒指望這麼一招就能打醒她，直接轉身。

靜妃忽然撲了過來，拽住了她的衣角。

鐵慈立即轉頭去扶她，畢竟這當孃的半跪著的姿勢給人看見，她又要被朝堂上那群老夫子教訓。

靜妃卻揮開了她攙扶的手，盯著她哀聲道：&ldo;殿下，您是不是對娘有什麼不滿?&rdo;

&ldo;沒有。&rdo;鐵慈看一眼自己被揮開的手，乾脆一把將她拎起來，在地上端正放好，退開三步，才溫和地道，&ldo;您是生下孤的人，孤只有崇敬愛戴您的份。&rdo;

&ldo;娘是不是哪裡做錯了?&rdo;靜妃盯著她，眼裡漸漸朦朧了一層水汽，&ldo;殿下是不是生氣了?&rdo;

鐵慈搖頭，溫和地道：&ldo;娘娘想多了。今日之事，確實是孤僭越了。只是孤怕娘娘面慈心軟，便宜了這起子小人。娘娘如今也算看清楚了這些人的面目，日後便好生用著秦嬤嬤等人也便是了。&rdo;

靜妃看了秦嬤嬤一眼，微微皺眉，臉色一肅，道：&ldo;既然娘沒有做錯，殿下為何要這般作踐您的母妃?&rdo;

丹霜倒吸一口冷氣。

對那些不懷好意的宮人無邊寵愛，對親生女兒倒出言果敢。

仗著孝道如天是嗎?

鐵慈平靜地看著靜妃，婦人依舊美妙如少女，一雙眸子盈了淚，便如夜色中染了露的白山茶。天生的嬌弱清麗之美。

於溫室中呵護，於風雨中遮蔽，於嚴寒酷熱中時刻珍重，免於流離磨折才能培育出來的美。

這樣的美人哀淒地盯著她，姿態輕弱，語句卻如重錘。

一錘又一錘。

&ldo;是因為母妃孃家勢弱，不能給你助力是嗎?&rdo;

&ldo;是因為母妃無用，不能在宮中為殿下後盾是嗎?&rdo;

&ldo;是因為&rdo;

&ldo;夠了!&rdo;

驀然一聲低喝，驚破這一刻令人窒息的質問，鐵儼大步走來，每幅袍角似乎都攜著風。

靜妃已經好久沒有見過皇帝，一驚之下便是大喜，下意識理鬢角撫衣服，都沒注意到鐵儼說了什麼。

她歡喜地迎上去，鐵儼卻在幾步外便停了腳步，臉色鐵青，眼神微冷。

&ldo;靜妃。皇太女愛護你，但這不是你可以大放厥詞的理由。&rdo;

&ldo;你真以為自己沒錯嗎?&rdo;

靜妃微微張著嘴，一臉愕然悽然地看著他。

鐵儼嘴角微微一壓，心頭掠過厭煩之意。

當年是怎麼覺得這般神情楚楚可憐的?

&ldo;你既不懂，朕便撥冗說給你聽，免得你心生怨望，還真以為慈兒忤逆不孝。&rdo;

&ldo;皇太女如果要在太后面前盡孝，盡可以自己去，你身為母親，代為盡孝是什麼事兒?豈不是顛倒綱常?那就不僅坐實了皇太女對太后不孝，還對你不孝!你這是沒事找事給她招非議!&rdo;

&ldo;你還忘記了皇太女身份!她不是普通皇族，她是儲君!是未來的大乾天子!她只需要熟讀帝王書，學史學武，學經學義，謀國用兵，政經教民!她不是後宮婦人，不需要那些邀寵手段，那些手段使出來，只會折了她的尊嚴!你身為她的母妃，不思為她鞏固權位，還要用這些伎倆侮辱她，要說作踐，你才是!&rdo;

&ldo;不是朕瞧不上你，憑你自己還做不出這等噁心事。八成是你身邊，也不知道漏進了什麼貨色，教唆了你。慈兒好心幫你肅清，你還說這些混帳話來傷她!&r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