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衛所士兵面面相覷，有人大聲道：&ldo;你說千戶有罪就有罪?你說縣丞謀逆就謀逆?你算什麼東西!&rdo;

&ldo;說謀逆，我自然有證據，說殺人，我也有證據!請大家隨我去看!&rdo;鐵慈聽得身後腳步雜沓，頭也不回地道，&ldo;謝千戶，你罪責不重，或為李堯所矇蔽，現在抽身，還來得及!&rdo;

身後腳步聲停住了。

李堯卻沖了出來，喝道：&ldo;還愣著做什麼!拿下這個胡言亂語的惡徒!&rdo;

又對謝千戶道：&ldo;請千戶下令，驅散那些無知百姓，免得被奸人所蠱惑!&rdo;

謝千戶垂著眼睛，似在沉吟。

李堯面色一緊，隨即湊近他，低聲道：&ldo;千戶莫要受人蠱惑，下官並未擅自調兵周大人對您可是有知遇之恩哪!&rdo;

謝千戶眼神微微一動。李堯又道：&ldo;至於他說的什麼栽贓陷害，殺人害命，我可以拿我的前程和您發誓，絕對沒有!千戶放心，您特地前來助我，我怎敢有損千戶前程!&rdo;

謝千戶沉吟一會，終於點點頭，對鐵慈道：&ldo;你所言之事，無憑無據，你自己卻是人證物證俱全的在逃兇手。緝拿罪犯是我等之責，容不得你在此信口雌黃。&rdo;手一揮，一部分士兵用槍將百姓往外推，一部分則向鐵慈包圍而來。

百姓們猶疑著，終究鐵慈所說的太駭人聽聞，良民向來也不敢和軍隊相抗，是以雖然懷疑，卻也步步後退。

包圍鐵慈的人則在不斷合攏圈子。

這情形不出鐵慈預料，她正準備出手，忽然一人撥開人群，大聲喝道：&ldo;李縣丞，我等撫政滋陽，便當聽民聲破疑難行仁政，既然對方舉告訴冤，且有證據，便當令其呈上證據，如何話都不許人說!&rdo;

鐵慈抬頭，微微一笑。

還算有救。

李堯怒道：&ldo;大人，您這是何意!你莫忘記，他也告你了!&rdo;

縣令指著自己鼻子，&ldo;對，所以本縣認了!&rdo;

一聲出眾人譁然。這話的意思，不就是縣令指控縣丞架空主官，一手遮天麼?

李堯再沒想到這個早已被自己整服氣的爛醉鬼，竟然在此刻硬氣了起來，臉色鐵青正要說什麼，縣令已經上前一步，喝道：&ldo;衙門各班頭差役，退後三步!護衛首告者前去取證，不得驅散百姓!&rdo;

&ldo;你!&rdo;

&ldo;我是滋陽縣令，衙門主官!我代天行牧守一方重任!諸般屬從，誰要違拗本縣的話，誰就是蔑視朝廷和君父!&rdo;

李堯退後一步。

他不在乎這個梗著脖子的縣令，但當著那許多百姓的面，他不能授人以柄。

他望向謝千戶，謝千戶臉色也不好看，半晌低聲道：&ldo;看便看。我的人圍著，也生不出什麼花樣來。&rdo;

李堯先是失望，隨即明白他的意思，心中一喜，忙道：&ldo;多謝千戶仗義。&rdo;

他陰鷙地盯了鐵慈一眼，拂袖走到一邊，鐵慈走下臺階，士兵們圍成一個大圓，亦步亦趨移動著。

百姓在更外圍，也跟著走，如果從天上看，就像一個巨大的黑色線團，在緩慢地向前滾動。

百姓都盯著，衛所士兵也不好動手，一路挪到蒼生塔外，百姓們愕然看著心目中神聖的高塔，不明白何以找證據找到了這裡來。

李堯冷冷看著鐵慈，道：&ldo;你是想說，佛門聖地藏汙納垢，是殺人謀逆所在地嗎?你可知曉元檀寺諸位大師，德高望重，普度眾生，是滋陽百姓心中的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