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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飛快地拖過一叢枯乾的灌木,擋在樹洞之前。
蕭雪崖的副將上前來,問:&ldo;將軍如何知道東西又輾轉人手?&rdo;
&ldo;東西若在手,定然只想快走,絕不會留下來和大軍頑抗,這些明顯是留下來拖延時間的。那些淵鐵,被更高位的人截走了,&rdo;蕭雪崖淡淡道,&ldo;他們額頭都有灰,那是重重磕頭留下的痕跡,他們遇見了更強力的人物,不得不將辛苦煉製的寶貝雙手奉上,甚至不敢違抗對方要求斷後的命令如果在此煉製武器的真的是遼東二王子,那能將他壓服至此的人物我猜,定安王來了。&rdo;
他僅憑一個額頭印便推測了這許多,副將卻更震驚於最後一個推測,&ldo;怎麼會!&rdo;
&ldo;追上便知。&rdo;
&ldo;將軍&rdo;
&ldo;嗯?&rdo;
&ldo;如果真是定安王,那此事就複雜了定安王目前還是大乾的超品親王,身份貴重,便是朝廷也得好生尊敬著,而且他掌遼東一地,牽一髮而動全身。咱們就這麼追上去,先不說是否有權處置了他,便是抓著他私運淵鐵,又能怎樣?難道還能將遼東王捉拿下獄?那天下立即就要亂了!這責任,我們怎麼擔得起!&rdo;
&ldo;怎麼處置出境越界的遼東王是朝廷的事,不令一刀一劍流入遼東,是我們的事。做好自己分內的事就成。&rdo;
&ldo;難道我們還要和遼東王刀兵相見?&rdo;
&ldo;有何不可?&rdo;風將蕭雪崖的披風扯直,他的聲音也直直的毫無溫度,&ldo;我是將領,將領的職責便是守衛腳下的土地,不令我一土一物被人所掠,也不令任何野心者涉足我一土一物。伸左足砍左足,伸右足砍右足,砍到他痛他怕,砍到他見我山河再爛漫,也不敢伸頭探看!&rdo;
鐵慈在山崖間走了一陣,轉過一面崖壁,果然看見慢吞吞攀崖而下計程車兵和點燃的火把。
那混帳用馬車印子把她誘到崖邊,又把她拽下崖,淵鐵劍插在崖壁上,再當著她的面倒退著收走,如此,劍也收回了,人也困住了,登州兵為了救她也被拖延住了,他便可以從容帶劍離開。
絕。
這崖壁藏劍,上下自如的招。
也真狠。
那一把把她拽下去的決斷。
鐵慈掏出火摺子,蓬地一下點燃了一大片枯草,火頭燃起,上頭的人終於看見了,爬得最快的丹霜招手。
鐵慈大喝:&ldo;你下來就行了!叫士兵們全數退回,翻過這個山頭,向西邊繼續追擊!&rdo;
她才不會讓自己成為累贅,登州兵該幹嘛幹嘛去。
只是方才那傢伙翻越山壁,著實要比登州兵翻越山頭要快捷得多,估計登州這些慢吞吞的兵,很難追上了。
自己扭傷了腳,也沒插壁如泥的淵鐵劍,沒法渡越那一片九十度的崖壁,只能從崖底走,看能不能找到路出去。
鐵慈折了根樹枝,順著唯一的路向前走,丹霜很快從後頭追了上來,扶住了她。
鐵慈很狼狽,卻笑眯眯的,不住看看天,看看地,看看飛鳥,看看蟲子,看看丹霜的骨架。
走了好一陣子,日頭升高,道路漸窄,漸漸聽到海浪的聲音,前方兩道山壁間驚濤拍岸,竟是到了海邊。
鐵慈爬上礁石,發現不遠處竟然就是海威港口了。
從路程計算,她竟然誤打誤撞,走了最短的一條路。
港口每日都有很多船進出,鐵慈算著時辰,對方如果還沒離開海威,現在很可能就在那批船當中。
她決定遊近一點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