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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羽盯著鐵慈的唇,好一會兒才轉過了眼光。
卻又腳步聲傳來,兩人回頭,就看見一個老者背著筐子上山來,看樣子是砍柴去。看臉有點印象,正是山下小村的人。
兩人不自禁有點緊繃,對方卻很自然,看見他們便道:&ldo;東德子熬了稀飯,正找你們咧,還不趕緊回去,娃娃應該餓了。&rdo;
鐵慈和飛羽都不是畏縮的人,順勢就應了。飛羽趕緊又去掏了幾個鳥蛋,採了些野草,又裝了些泉水,抱了孩子下山,村裡一切如常,有人點個頭,有人不理會,沒人對昨晚的事產生反應,也沒人質問兩人臨陣脫逃。
鐵慈本有些慚愧,但人家不介意,她倒也不必扭捏。到了東德子家,那夫婦二人還是那神情,不冷不熱,卻又招呼來吃飯。飛羽一臉坦然將孩子交給東德子媳婦餵奶,自己鑽進灶間,過了一會搗鼓出來一個冷盤。是將那些野鳥蛋,恰到好處煮成溏心,只取蛋黃,再拌上野蔥和山間採來的幾種有異香的調料,入口軟嫩鮮美,別說東德子一家,連鐵慈都多添了一碗稀飯。
東德子媳婦切了盤蘿蔔絲做小菜,鐵慈聽著那落刀如雨,看那蘿蔔絲細如髮絲,想起昨夜暴雨下這女子雙刀一閃,兩顆頭顱落地。
鐵慈盯著那蘿蔔絲。
切蘿蔔絲的刀?昨晚砍頭的刀?
東德子媳婦看出她的疑慮,細聲細氣地道:&ldo;放心,洗乾淨了咧。&rdo;
果然。
鐵慈默默放下筷子。
您這麼說我更沒法吃了。
東德子嗤地一聲,頭也不抬,&ldo;山外的懦漢子。&rdo;然後捱了媳婦桌下一腳。
東德子媳婦對鐵慈笑了笑,道:&ldo;你們山外人,沒見過世面,跑了是對的。不然咱們揍得興起,忘了你們,害你們受驚受傷反不好了。&rdo;
沒見過世面的鐵慈又默默,半晌道:&ldo;你們這經常招賊?&rdo;
聽這對夫妻的口氣,似乎並不認為這些黑衣人和他們有關。
&ldo;早些年很多,天就來一次。這幾年就很少了,今年還是第一次。&rdo;東德子呼嚕呼嚕喝下一碗粥,&ldo;來得好,正好手癢。&rdo;
&ldo;這都是一批人?&rdo;
&ldo;誰知道。咱不管那麼多。&rdo;東德子手一揮,&ldo;咱村裡的規矩,老實本分,咱敬著。不安分,殺了不管埋。&rdo;
鐵慈看一眼飛羽。
偷了那大娘的蒜頭和油,怎麼都算不上老實本分吧?
親,這邊建議您從現在開始就看好墓地呢。
只是這麼問幾句,也便明白了,這事兒對這村子裡的人本不算什麼,所以他們臨陣脫逃村裡人也不會介意。饒是如此鐵慈還是決定,走的時候留點銀子下來。
既然此處安全,她便安心住下養傷,飛羽的廚藝受到眾人追捧,最近每家輪流幫忙做飯,每回還能給她帶點野味來。
這人心思靈巧,性情不羈,於廚藝一道也是天馬行空,不受拘束,自創菜往往令人驚艷。
山中無人食用的氣味濃烈的木頭,他拿來燻鹿肉,燻幹削成卷,香氣獨特,一層鹿肉卷一層蛋皮一層雞湯裡浸泡過的柔韌麵皮,紅黃白三色鮮艷好看,蘸自製的辣醬,吃得皇宮溫火膳養大的鐵慈每每想納妾。
鐵慈有時也在村裡走走。隔壁家住著一老頭,養了一院子的羊,早上一隻只地揣過去,隔著院牆大罵誰偷了他的羊奶,引得脾氣火爆的東德子衝出來對罵。最後各自被鄰居和婆娘拽開。
偷蒜大娘獨居,其人好賭,且賭品甚爛,逢賭必輸,逢輸必賴,久而久之,無人願和她打牌,她有時和自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