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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著,子硯嗤笑一聲,露出刻骨的恨意與鄙薄,&ldo;縱使我鄭氏有心投誠,鄭王卻見不得願意平平淡淡的接過國中的權利。
次年,父親戰死。鄭氏一族沒了掌控的大局的人,很快就四散分裂,見此,鄭王便迫不及待的為鄭氏按上私通蠻夷,謀逆竊國的大罪。昔日門庭若市的鄭國公族,一夜之間,徹底沒落。
一國公族,數千餘人,皆被斬首。&rdo;說到如此痛心之處,子硯反而笑了,只是笑得悲涼嘲諷,&ldo;父親總以為,只要我鄭氏一族退了,胥軺那小兒,便會給鄭氏一條活路。
呵,可父親不懂,胥軺早不是在他父王靈前痛哭,孤苦無依的拉著父親袖子,喊父親亞父的小兒了。從胥軺有心接管國政之日起,他就只是鄭王,是年富力強,野心勃勃的鄭王。
他要的不是平平淡淡的接過鄭國的國政,而是要以鄭氏一族的鮮血來警示世人,威懾其餘有不軌之心的人,讓所有人知曉,眼前的是鄭王,而非從前可任人宰割欺凌的傀儡小兒。&rdo;
鄭王麼……認真聆聽的諸縈似乎有些印象,在昨日的宴席上,她記得是坐在左下手第三列的席位上。當時率先起爭執的是陳王與吳王,後來,席上的諸侯們皆參與了進來,唯獨這位鄭王,並不參與進這場風波。
但卻並非明哲保身,不敢在神女眼前放肆,反倒像是對這些所謂的中原諸國頗有不屑,所以才未參與進其中,且神情間並不如何掩飾。年紀確實極輕,應該是及冠不久,二十許的模樣。
聽過子硯的形容,諸縈猜測,大抵是蟄伏做小十數年,所以一朝破土,毫不掩飾自己的銳利,整個人猶如出鞘的利劍,眼中是勃勃野心。也正是因此,即便這位鄭王不參與進陳王與吳王之間的爭執,卻仍叫諸縈留下了印象。
諸縈迴想了一番,又很快斂下思緒,她望向子硯,&ldo;所以你是為了躲過鄭王的殺令,藏身於奴隸之中?&rdo;
子硯點了點頭,&ldo;正是。
胥軺下令殺盡鄭氏之人,是昔日受了我父親恩惠的一位劍客救下了我。又將我送至父親的故交好友之處,這才離去。只是,不論是牧贏大哥,還是我,都未能料到,這位昔日的故交,因為怕受牽連,將我的行蹤上報了,引來追兵無數。
縱使我在公孫叔父的協助下,僥倖逃脫,可沒有牧贏大哥在,面對如此多的追兵,實在兇險,制好兵行險招,假意淪為奴隸,從而躲過此劫。
幾經轉手,最後被帶到了王畿,之後的事情,恐怕你也知曉了。&rdo;
諸縈不言,在這樣的深仇大恨面前,說什麼都顯得蒼白淺薄,倒不如不說。更何況……諸縈看著子硯的神情,想起方才他提起往事時的咬牙切齒,便知曉,他決計沒有放下放下這段仇恨。諸縈又不是什麼白蓮花,自然也不會覺得這樣的深仇大恨,一定要輕言釋然。
她只是察覺出來,或許子硯之前那般固執不馴,為什麼會被廉思先生用數月的時日便教化成如此謙遜守禮,舉手投足,渾然是一位受儒學浸染多年的學子。恐怕亦是子硯自己的心思,他原先的憎恨浮於表面,反而並不可怖,如今能學著掩飾自己,看起來越是風淡雲輕、舉止有度,恐怕心性便越是被打磨得歷害,反倒是不可小覷。
廉思先生乃是當世大家,列國之間,有數不清的學派,可能得人如此尊崇的卻是極少數。凡是廉思先生承認的入室弟子,若是有意為官,幾乎無一不受到各諸侯國的重用。恐怕這也是子硯的心思之一。
諸縈不知道子硯的選擇對否,她也無意干涉。諸侯國間的爭端她不會管,其他諸侯國的政變更不會插手。這些自有他們的規律,若是以子硯的視角,為鄭王忘恩負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