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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為什麼是我?&rdo;

玉徽好似有些疲憊，輕抬手掌，將那些蝌蚪般的文字盡數收入掌中：&ldo;我身在妄海，並無餘力指點人間，而餘問道算盡天下，妄海之外，大陸與魔境之中，沒有什麼能夠逃脫他的眼睛。&rdo;

&ldo;除了你，姜鶴。&rdo;

&ldo;你是無因之果，非生非死，世外之魂。餘問道算不到你，挽救天下蒼生，這世間只有你能做成這件事。&rdo;

&ldo;挽救天下蒼生，好大一座牌坊啊。&rdo;姜鶴勾起嘴角，一副嘲弄的神色，&ldo;我最煩你們這些修道修了太久的傢伙，都忘記自己以前是怎麼當人的，下意識就把大家當棋子用。張口天下，閉口蒼生，大義凜然。&rdo;

&ldo;可難不成，我和沈行雲就不是這天下蒼生中的一個了?&rdo;

&ldo;你一手將我拉入此世間，問過我的意願嗎?你一心想將沈行雲罪誅於襁褓，可又想過，是他自願走到這一步?&rdo;

&ldo;還有羅意。&rdo;

姜鶴聲音一頓‐‐羅意已經不會再在乎了，可是自己總還能替她問一問。

&ldo;當年獵獸，促成秘境之事的開端，這一樁樁，一件件，哪樣不是你的罪過，你又可曾有過後悔?&rdo;

&ldo;玉徽，你真的懂得什麼叫做天下蒼生嗎?&rdo;

在這片全然寂靜的空間裡，只有姜鶴的聲音迴蕩。

玉徽一直保持著平靜，與姜鶴對視的雙眼終於有了細微的波動。

神像化作了人。

她喟嘆一聲，閉上雙眼。

&ldo;正如你所說，姜鶴，我在後悔。&rdo;

&ldo;我一直一直，都在後悔。&rdo;

徘徊在妄海，無從計數的時間中，她每時每刻都被殘留在心中的情感折磨著。

借用規則的力量窺探未來，苦心孤詣招來異界之魂，想要阻止餘問道，這不是為了什麼大義，也不是為了天下蒼生

&ldo;你現在的所作所為，不過是為了贖罪。&rdo;姜鶴兩手一攤，做出結論。

&ldo;但是沒有關係，因為我也一樣，自私得很。&rdo;

&ldo;天下蒼生跟我無關，我在意的不過那麼小貓兩三隻，伏離老頭兒，岑微傻大姐&rdo;她扳著手指數來數去，不禁笑了起來，&ldo;當然啦，還有沈行雲這個大傻子。&rdo;

她抬起頭來，目光直直望向玉徽，眼中是一片澄澈而堅定的光。

&ldo;所以你看，你不是什麼聖人，我也不是救世主，咱們兩個都不過是為著一己私慾的普通人，不妨互相坦誠一點‐‐我能做什麼，而你，又能為我做什麼。&rdo;

玉徽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伴隨著姜鶴的話音落下，周圍的景色變換了。

無數細小的光線在兩人身邊劃過，就像是無盡的星雨，姜鶴伸出手，那些光線毫不停留地穿透而過，也沒有在她的魂體上留下任何感觸。

&ldo;這是時間。&rdo;玉徽說道。

&ldo;當年，我在妄海中破道失敗，一朝生死，卻機緣巧合留下一縷殘魂，捲入運轉於妄海的規則之中‐‐這就是我的棲身之所，名為時間的規則。妄海是餘問道也不可探查之地，他並不知道我還以這樣的形態活著。&rdo;

玉徽衣袖翩躚，那些光線流轉在她的手臂之上。

&ldo;我可以借用一小部分這樣的力量，也是用這樣的力量，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