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三節 月光一樣的馬(第1/3 頁)
蕭布衣夜半出了帳篷的時候,習慣性的為韓雪蓋好了毯子。
這些天同行同眠,二人話都沒有幾句,可是都已經習慣如今的處境。二人蓋著一張毛毯,表面看起來靜如止水,只是心中如何去想,那是誰都無法揣摩。
商隊沿著克魯倫河向下遊行走十幾裡已經停了下來,依山伴水的紮起了帳營。他們當然不會放棄去見可敦的念頭,如今做樣要走不過是權宜之計。
商隊才落腳,毗迦就帶著兩人去了僕骨,其中一個人就是陸安右。毗迦雖然在草原沒有實權,連個十夫長都比不上,但是身份尊貴,在草原暢行無阻,也沒有誰和他過意不去。
他去僕骨當然是去見可敦,只要可敦發話,商隊再進僕骨絕對不是問題。
為韓雪蓋好被子的時候,蕭布衣有了那麼一刻惘然。韓雪雙目微閉,呼吸均勻,熟睡的樣子。蕭布衣出了帳篷的時候,並沒有注意到一直熟睡的韓雪已經睜開了眼睛,望著帳篷簾蓋落下,輕咬著紅唇,雙手握住毛毯的一角,上面還殘留著蕭布衣的體溫。
蕭布衣緩步上山,只是不想驚動前方的護衛,繞到了山的另一面,望著開闊的草原,天邊的銀鉤,心思起伏。
他雖然對楊得志說不在乎陸安右的算計,那是安慰之詞,因為他心中知道,自己絕對不是陸安右的對手。
這是個弱肉強食的年代,除了要動腦,身手強悍也是最為重要的一點。
從這點來說,他很感謝尉遲恭的遠見,主動教他武功。可和尉遲恭說的一樣,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入門之道他已經有了,武功畢竟還是靠練,他附身蕭布衣後,有了蕭布衣的體質,卻沒有蕭布衣那點淺薄的功夫,陸安右這種人想必自幼習武,自己和他差距實在太大。
他雖然不想和陸安右做對,可是人無傷虎意,虎有害人心,就算他示弱說什麼不想四科舉人,多半也會被陸安右警覺和嘲笑。他直覺發現,陸安右望著自己的眼神有些陰冷。
現在自己能做的就是不動聲色,儘量不起敵意,另外關鍵的一點是,繼續加快練習刀法。
‘咯’的一聲輕響,長刀出鞘,如水的光華映照著蕭布衣堅毅的臉上。他表情平靜,內心還是有些焦急。這幾天他進步神速,可是他有一種感覺,他很難再有什麼提高,而且極有可能定格在這個程度。
這就和百尺竿頭,更進一步的艱難,他不知道問題在哪裡,卻只能在力量,速度和技巧上下功夫,回想當初歷山飛兜頭一刀,勢不可當,貝培和陸安右天馬行空,矯健如龍,蕭布衣只有豔羨,他知道那叫輕功,和人家蒼鷹般的姿態一比,自己看起來更像個土雞。
刀譜不用拿出來觀看,他幾乎已經爛記在心,十數天過去,刀譜最後有無名三招,變化複雜,好在尉遲恭知道他可能不懂,又用小字進行簡單旁註,不然光看刀譜上的人物幾條胳膊幾條腿都會讓蕭布衣頭痛。
可是那種幻化卻絕非蕭布衣目前能夠做到,那需要比他那個時代雜技演員還要輕盈柔軟的身軀,更需要有最強健運動員的力量和速度,這讓蕭布衣感激尉遲恭考慮周到的時候,又有些嘆息自己的沒用。
可是既然別人能夠做到,自己為什麼不行,蕭布衣長刀在手,輕叱一聲,已經飛步躍起,空中兜頭一刀,不等砍實,已經刀隱背後,抬腳就踢。不過一腿踢去虛實不定,要是不等踢實,翻腕斜斬,才是致命殺招,這一招三式,讓蕭布衣以前來看,實在複雜非常。可就算如此,此招變化已經算是三招中最為簡練的一招。
可惜這些動作在他頭腦中回味無數回,使出來全然不是味道。他刀才隱在背後,已經落在地上,空中一腳自然使不出來,那麼致命的一刀自然也能要了自己的性命。
蕭布衣落地苦笑,又練了數遍,總是不得其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