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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玉衡喉口哽咽,簡直有點被這句話嚇到了,他手指攥得緊緊的,情不自禁地靠近過去,坐在董靈鷲的身畔。
董靈鷲抬起手,很溫柔地摸了摸他,然後繼續道:&ldo;人得到最高的權力,無人拘束,是件很可怕的事。昔日的先帝有我來規勸,今日的皇帝有一個母后坐鎮,可我為帝,有何人可以從旁勸誡、制衡於我呢?……鞠躬盡瘁、死而後已,這幾個字要做成,談何容易。&rdo;
她不能做一個昏庸的皇帝,&ldo;自取江山&rdo;的意義太過沉重,董靈鷲疲憊的肩膀已經負不起這麼沉重的意義,作為太后,她可以容留鄭玉衡陪在身邊,因為以後的江山是孟誠的,但作為一位皇帝,她卻絕不能把一個可以令自己心軟的人放在手邊,她不敢賭自己能夠一生聖明。
人終究是血肉之軀,人無完人,不會有人畢生不犯錯的。
鄭玉衡已經聽得難以呼吸,他按住董靈鷲的手,眷戀難抑地蹭了蹭她的指尖,垂著眼簾道:&ldo;您不要難過。&rdo;
董靈鷲笑了笑,道:&ldo;我把你說得難過了?&rdo;
鄭玉衡眼睛濕潤,薄唇微抿,沒有點頭。
她道:&ldo;看來是我的不是。&rdo;
鄭玉衡搖頭,低聲道:&ldo;是臣不懂您。&rdo;
他只想過,要是董靈鷲做上那個位置,有些事一定能夠更名正言順,她的政令也更暢通無阻。
董靈鷲怎麼會責怪他,小太醫眼角泛紅,我見猶憐,她握住鄭玉衡的手,跟他開玩笑道:&ldo;要是哀家真稱了帝,又讓你在身邊,到了晚年昏庸的時候,一定會效仿昔年漢武帝,為玉衡打造一間金屋,將你藏在裡面,以金粟嬌養,再打造一副白玉鐐銬,將你鎖在屋中,不許你見人。&rdo;
鄭玉衡安靜了一下,心中默默嘀咕,世上還有這種好事?
但這話自然不能跟太后娘娘說,他故作清高,矜持地把握著分寸:&ldo;太后娘娘一世英名,絕不會為臣一人犯糊塗。&rdo;
董靈鷲道:&ldo;知道了,你家都是諫官,嘴巴厲害得很。就算你不是,到時候在內殿香帳裡,也要當面參我一本。囚禁賢臣這種事,哀家是做不出來的。&rdo;
她知道什麼了啊?鄭玉衡剛裝了幾分清高,這時候又著急了,怕董靈鷲覺得自己不願意,又暗暗地道:&ldo;臣與父親不同,對死諫博清名的做法,一向敬而遠之。&rdo;
董靈鷲看著他,感嘆道:&ldo;若是為家為國死諫也就算了,那些雞毛蒜皮的小事都要爭一爭,就為了個好名聲,你父親……&rdo;
她沉吟了一下,覺得對子罵父有些不周,委婉道:&ldo;讓他再歇歇吧。&rdo;
正好孟誠也沒來得及寫歸復原職的詔書,就是再晾一段時日也無妨。
鄭玉衡:&ldo;……&rdo;
她到底有沒有聽懂我的暗示?
小太醫洩氣地垂著頭,悶聲給董靈鷲佈菜。
太后娘娘沒看出來這孩子又是哪裡不對勁,從哪一處生得氣,只望著他殘紅未褪的耳根,道:&ldo;哀家跟你聊遠了,衡兒究竟有什麼想要的?&rdo;
鄭玉衡道:&ldo;什麼都可以嗎?&rdo;
董靈鷲微笑說:&ldo;當然不行。&rdo;
小太醫又低下頭,從內向外地溢著委屈。
饒是如此,鄭玉衡佈菜的分量和類別卻仍舊很精細,董靈鷲竟然覺得他比瑞雪侍奉得還好。
過了片刻,小太醫又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