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頁(第1/2 頁)

將生愣了下，隨即點頭，&ldo;我不傻，不會去做怪事的。&rdo;又沉默了片刻，才道，&ldo;我擔心他出來後還要找你。&rdo;

賀薔也沉默，舔了舔發乾的嘴唇，將生就馬上找貨車司機親屬借來吸管給她餵水，她不好意思，&ldo;我傷得沒那麼厲害。&rdo;

將生臉色一冷，&ldo;誰說的?&rdo;

吵哄哄的病房好像就在這一刻安靜起來，大概罵人的罵累了，哭訴的哭煩了，將生仍然拉起簾子，坐在賀薔身邊盯著吊瓶裡的藥劑，一滴滴，一線線，就這麼滑進了賀薔的血液中。將生問這個藥管什麼的?

&ldo;不太清楚，大概是消炎的。&rdo;賀薔伸出另一隻手，和將生交握住，&ldo;我也想，人生如果有那種藥能消炎就好了。&rdo;

&ldo;人生哪些地方會發炎?&rdo;將生似乎自問自答，&ldo;發炎是不是人體的防禦機制?一旦防禦了，有些部位就變質，壞死之類的。&rdo;人生要發炎的地方太多了，從出生和成長的環境，到遇到的和自己每一位關係較近的人，他們有些人來了就走了，不會留下創傷，有些人卻像膿瘡，反覆吃藥敷藥都不管用，恨不得拿手術刀連根將它挖起。

將生看賀薔，&ldo;我不會讓你發炎的。&rdo;

賀薔鼻子一酸，&ldo;我曉得。&rdo;

察覺到外面的光線暗沉，賀薔催將生，&ldo;我在這裡沒事的，有問題喊護士。你回家休息吧，今天被我耽誤了大半天。&rdo;

殺魚小妹不依，她重重嚥下口水，&ldo;你……你是不是準備……要離開吳中了?&rdo;她的雙眼在賀薔輕微點頭後喪失了光芒，將生垂眼，點點頭，&ldo;是啊，不走……能去哪兒。&rdo;

賀薔賣房、轉讓小店、和孫昉關係密切，將生終於問出猜測，&ldo;她……孫昉是不是也要去四川?&rdo;

&ldo;是回。&rdo;賀薔說，&ldo;她是成都人，工作後才來的吳中。現在父母在那邊年紀大了，她也想回去工作。&rdo;

那真是天時地利人和了，一個會做川菜，一個本身就是四川人。孫昉幫著她賣房子，以後也會幫著她找房子、落腳，她們大概能在沒有童立明的地方安享生活，做一對各有家庭、卻親密互助的情人。這不就是賀薔曾期盼的?將生抿了抿唇，最終點頭，&ldo;我曉得了。&rdo;

她離開前看賀薔笑，賀薔不忍心，張嘴想留她，殺魚小妹卻道，&ldo;好好養，要不我可要忘記你本來長什麼模樣咯。&rdo;拉著賀薔的手在唇邊親了親，再摩挲回她的手心，貼上自己的臉，&ldo;我回去了?明天再鑽保潔箱來。&rdo;她對賀薔眨了眨眼睛。賀薔的手指輕輕一抓，沒能拽住將生的衣服。

連著四天，將生白天賣魚，晚上鑽箱子去陪賀薔。這天陪完，四舅公的訊息來了，&ldo;赤佬真囂張，這幾天他壓根沒躲風頭，現在還窩在外面賭牌，手氣還好得不得了。&rdo;四舅說完發了段影片來，將生看到童立明腳都快架到牌桌，邊笑邊說，&ldo;打就打了，我打自己老婆我怕什麼?&rdo;

怕什麼?想到賀薔一頭血的模樣，將生雞皮疙瘩起一身，問四舅公要了地址後轉頭離開。車開到郊區，又拐進一條臨時車道，將生發現隔壁那條路限高，很多渣土車只能繞道這裡。

一輛小電動汽車被夾在龐然大物的車隊中，將生縮著脖子開得極為小心。天色漆黑，路燈蠟蠟黃得沒力氣，照著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