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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說完便下了榻，步履地出了屋。

容舒出去沒一會，盈月便抱著一摞布帨進來。

顧長晉擦完汗，將容舒的手帕還與盈月，道：&ldo;夫人呢?&rdo;

盈月回他：&ldo;夫人在用早膳。二爺可是有話要與夫人說?可要婢子代為轉達?&rdo;

顧長晉低下眼，搖頭道：&ldo;不必，退下吧。&rdo;

他沒有話要與她說，也沒有想要見她，他甚至不明白自己為何要問上那麼一句話。

盈月離開後，孫道平親自去給顧長晉煎藥，一到小廚房，便見那灶臺上放著紅豆甜湯，還有煎得金黃的餡兒餅，餅餡兒有豆沙、桂花芝麻的，也有韭菜蝦皮的。

孫道平嚥了口唾沫，怕被人瞧出自己的饞嘴樣，不捨地挪開了眼。

然而下一瞬，她便聽廚房的燒火婆子道：&ldo;孫大人，這是少夫人特地命人給您做的早膳，您不若先填填肚子再煎藥?&rdo;

孫道平喜笑顏開，吃得一嘴兒油回主屋。

顧長晉喝湯藥時，她忍不住道：&ldo;尊夫人真是下官見過的最蕙質蘭心的女子了。&rdo;

想了想，又道：&ldo;也是下官見過的最好看的人兒。&rdo;

顧長晉嚥下嘴裡又澀又苦的藥，淡淡地瞥了眼孫道平唇角的餅酥。

這少年是孫家天賦最好的後輩，大抵是怕旁人因著自個兒年紀輕不信任他的醫術，便總愛板著臉，端著一副嚴肅的模樣，實則還是一副小孩兒心性。

眼下吃飽喝足了，嘴裡的把門便忘了關。

當然‐‐

十四五歲的少年也該到了慕少艾的年紀了。

顧長晉晃了晃碗，低頭將碗裡剩下的湯藥喝盡，而後道：&ldo;孫醫正，從今日起便到書房去施針吧，一會我便讓人把東西搬到書房去。&rdo;

孫道平聽出顧長晉這是要換地兒歇，皺眉忖了忖，道：&ldo;顧大人底子好，恢復得也快，但今兒便下地還是太急切了些，就算是讓人抬你過去也不妥。不若再等幾日?&rdo;

&ldo;內子覺輕，我在這會擾了她安眠。&rdo;顧長晉淡淡道：&ldo;孫醫正不必擔心，不過一截路，讓人攙扶著過去便是。&rdo;

這些個病人就是這麼自以為是!

孫道平憤憤擺手道不成，&ldo;最快明日，下官今日給大人多施一次針，明兒您再讓人抬您去書房。就明日，不能再早了!&rdo;一副沒得商量的樣子。

顧長晉垂眸忖了片刻，應了。

常吉風風火火地去收拾書房。

盈雀見他來來回回不知跑了多少趟，便攔住他，問道：&ldo;你在這熱火朝天地忙什麼呢?對了，我問問你，橫平今兒什麼時候回?&rdo;

常吉擦了把腦門上的汗，道：&ldo;橫平隨刑部的人去昌平州，就算今日趕得回來，也差不多要深夜了。&rdo;

他烏溜溜的眼轉了轉，又道：&ldo;姐姐怎地忽然找橫平了?可是夫人有甚吩咐?&rdo;

的確是容舒吩咐盈雀來問的，但盈雀也不知自家姑娘找橫平是為了何事，想了想便道：

&ldo;沒甚急事，我就是隨口一問。這不是要去大廚房取食材麼?若是橫平回來，我便多取些，好備上他的飯。&rdo;

她也不與常吉多碎話，從大廚房那兒取了食材便去了東次間同容舒回稟，說了橫平去昌平州的事，也說了常吉收拾書房的事。

&ldo;常吉說二爺從明兒開始便要歇在書房了。&rdo;她小嘴兒抿得緊緊的，一臉不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