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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琰揉了揉眉心，是不是真的要如天道所說，殺了他。

她無意識的搓著手指，想像了一下用匕首刺入他心臟的場景，他一定會滿眼絕望和悲慼吧。

……算了。

她已經做出過選擇，是回不了頭了。

明琰不知道天道究竟在顧及什麼，要將能徹底殺死封於斯的東西留在她手裡，就好像只有她能殺死封於斯似的。

就連她自己也不太明白，為什麼還是對他下不了殺手。

月至中天，素白的銀輝撒落下來，照得周圍景色有些不真實。

國字臉帶著一隊人浩浩蕩蕩，終於停了下來，他捻著自己的鬍鬚，露出一個滿意的笑容，&ldo;到了。&rdo;

明琰眼皮子一跳，到個鬼，你家宗門是建在一片墳地裡的。

在他們眼前，月光慘澹的灑在墓地上，一眼望去鼓起的墳包，趁著叢生的雜草，起起伏伏一路延伸到了目光盡頭。

夜晚的墓地陰森森的，有幾隻烏鴉站在枝頭哇哇大叫幾聲，越發顯得詭異淒冷。

偶爾有幾棵枯瘦的松柏立在墳頭墓碑處，長長的影子被月光拉出嶙峋怪異的形狀來，像是一隻攀附在地面上的、張牙舞爪的怪物，靜靜蹲侯在角落裡，伺機給人致命一擊。

現在雖然已經是初夏，但夜晚的風依舊有些寒涼。跨過稀疏的草叢吹到面板上，輕易就能激起一陣戰慄。

有人顫顫巍巍的問道:&ldo;仙師，我們不是要去雲境修仙嗎?怎麼到這荒棄墳地來了……&rdo;

身旁的及花呵斥:&ldo;仙師說什麼便是什麼，此地陰氣聚集，繪有符陣，只不過是另一條就近進入雲境的近道罷了，怎麼，你以為仙師們要害你?&rdo;

那人見一向尊敬的仙師疾言厲色，不禁心生惶恐:&ldo;不不不，是我說錯話了，仙師不要放在心上。&rdo;

看到如此情狀，其他本來心有疑惑的人也不敢作聲了。

國字臉悲憫的環顧一圈，下巴微揚，勉強解釋道:&ldo;此處符陣通行異界，是我宗大能留在此地的一處珍貴遺址，不然你們覺得我等是如何快速準確的來到凡塵界，並選擇你們徐家村作為收徒之地呢?&rdo;

明琰望了望墳地上方繚繞的妖氣，怎麼看怎麼覺得，這些騙子修士和妖物似乎不太有逼格。

一隻黑色的烏鴉嘩啦啦拍著翅膀飛來，圍著國字臉哇哇的叫著，爾後落在他肩膀上磨了磨爪子，似乎在催促著什麼。

&ldo;保持安靜，跟著我走，不要掉隊。&rdo;國字臉摸了摸烏鴉的腦袋，大手一揮，率先步入陰森森的墳地。

月色慘澹，越往墳地深處走就越是陰森。衣擺劃過雜草草尖，發出細碎的簌簌聲。

這裡似乎許久都沒有人來過了，草叢長得過分茂盛，有些甚至都到人腰裡了。鼻尖縈繞著一種腐朽的植物和土腥味混合的氣味，實在算不得好聞。

明琰暗道這妖怪藏得還挺深，下一刻手心一涼，垂在身側的手被人緊緊握住。

她看向不知何時走過來的封於斯，甩了甩手，沒能甩開。

&ldo;姨母。&rdo;封於斯嚼弄著這兩個字眼，惡劣的湊到明琰耳邊吐氣。

及花聽到動靜，回過頭來就看到這幅場景，她表情古怪，離明琰遠了點。

若非情況特殊，明琰很想打歪封於斯的狗頭。

越過一重重墳包，哆哆嗦嗦的眾人終於來到這片墳地的中心，國字臉頓住腳步，咧開嘴笑了。

&ldo;到了，就是這裡。&rdo;

面前一株巨大的桃樹拔地而起，枝幹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