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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濯還沒回答，老闆娘正好端了一盆滾燙的開水過來，陸少珩伸手將桌上的碗碟挪開。

待陳濯來到桌子前坐下後，陸少珩已經自覺地換上了另一個話題：&ldo;今天你怎麼突然帶著你們家老爺子過來了?&rdo;

&ldo;蔣小博在網上看見訊息了。&rdo;陳濯拆開桌面上的餐具包，將筷子碗碟玻璃杯一口氣泡進熱水裡：&ldo;你這便宜後媽可真會挑時候。&rdo;

陸少珩笑了一聲，有樣學樣，動手涮了涮自己的碗筷。

&ldo;陳老身體不適，你還把他老人家大老遠請過來，真是個大孝子。&rdo;陸少珩試著從熱水裡拿出自己的餐具，由於水溫太高，最後還是陳濯動手才撈出來。

&ldo;我爸這病吧。&rdo;說到這裡，陳濯突然笑了起來。

陳光玉的這場病，原本就是個障眼法。早年間陳老還沒發家的時候，欠了一位製片人人情。如今人家找上門來，想要請他老人家出山，為他指導一部電影。

這事若是放在前幾年，他肯定義不容辭地答應，但陳光玉早就生出了退隱的念頭了，近期不再拍片。但又因為有個人情橫在中間，明面上沒法推脫，只好稱病。

那位製片人相信不相信這個說辭，陳濯不知道，但安然顯然是當真了，特地趕在這個時候動手，沒想到偷雞不成蝕把米，自己折了一眾猛將，還給陸少珩做了嫁衣。

聽陳濯說完整件事的來由，陸少珩總算露出了今天第一個真心實意的笑容，就在這個時候，一大盤熱氣騰騰的剁椒魚頭應景地上了桌。

&ldo;你現在順利掌管聚星，該清理的人可以慢慢動手清算，公司也能按照你的想法改革，願望也算是實現了。&rdo;陳濯伸出筷子，撥開了魚肉上火紅的辣椒，抬頭看了陸少珩一眼，說：&ldo;明年我想休息幾個月，找個好山好水的地方，好好地小住上一段時間，老闆有沒興趣一起?&rdo;

&ldo;你這麼個大導演大明星，出門買趟菜，整條街的大姨小妹都認得你。&rdo;面對陳濯突如其來的邀約，陸少珩只當他是在開玩笑：&ldo;去哪裡可以安生?&rdo;

&ldo;國內不行，國外總有條件吧。&rdo;陳濯很快提出了一個解決方法：&ldo;我暫時還沒有紅到國際上去。&rdo;

&ldo;聽上去不錯。&rdo;陸少珩壓根沒把這件事當真，隨口問道：&ldo;去哪裡好呢?&rdo;

&ldo;南法、倫敦、紐約?&rdo;陳濯放下筷子，認真盤算了起來：&ldo;要不就去瑞士吧?我之前去那裡拍過片，那邊氣候好，環境也舒服，如果我們去的話，可以在雪山腳下找個小鎮住下來。&rdo;

很多年前，陸少珩曾經帶著某一任新寵去瑞士住過一段時間。回想起那猶如鏡面的湖泊和夕陽下金色的雪山，陸少珩的心動了動。

&ldo;只有我們嗎?&rdo;陸少珩問：&ldo;如果是要帶上你的後宮佳麗一起移居別院，我可不奉陪。&rdo;

&ldo;嗯，不帶別人。&rdo;陳濯看著陸少珩，說：&ldo;只有我們倆。&rdo;

桌子下的一隻手，已經不自覺地蜷緊，而陸少珩的臉上的笑容依舊是那麼不上心。

明年，在陸少珩看來，遠得像兩個永遠到不了的字眼。

他沒有說好，還是不好，而是像敷衍過去那些糾纏著要他許下一個未來的小情兒一般，留給陳濯一句話：&ldo;到時候再說吧。&rdo;

家裡的那臺家庭影院遠渡重洋而來，這天晚上到最後，還是沒能試成。回家之後，陸少珩就纏著陳濯在客廳的地毯上鬧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