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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遠遠見到第五辭,先是下意識的要躲,可一瞬間又想起此番來的目的,撐直了腰背,跨步向前,昂首道:&ldo;我把太醫帶來了,你快給嫻妹妹瞧瞧。&rdo;
第五辭不信這鬼話,但越過段循禮的肩頭,卻又真的見到了他口中所說的太醫,正由兩個小廝左攙右扶,跌撞著往這邊走來。
老太醫一把年紀了,頭髮鬍子比那剛出鍋的豆腐都白,經此一頓折騰,受不住勞累,&ldo;哎喲哎喲&rdo;地直叫喚。
第五辭猜想,他應是在輪班後,下值的路上被人捉來的。
段循禮久等不到他的回應,打算自個兒帶人進屋瞧瞧,拽起太醫的手,繞過第五辭就走。
第五辭氣得當場想錘爆他的狗頭,拳頭蓄勢待發,卻又不想在這節骨眼上再生是非,忍了忍,只道:
&ldo;滾!&rdo;
段循禮叉腰據理力爭:&ldo;老太醫多大年紀了,你還這樣說他,懂不懂得禮義廉恥。&rdo;
他拍拍太醫的肩頭,催促說:&ldo;走,甭管他。&rdo;
第五辭咬牙又說:&ldo;我是讓你滾!&rdo;
段循禮尷尬到腳步一頓:&ldo;呃,這怎麼說我也是客人……&rdo;
第五辭沒理,甚至是連個眼神都不屑於再給他,只吩咐了一句:&ldo;叉出去!&rdo;便帶著太醫進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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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夫人打從屋內出來,見到太醫,忙&ldo;呀&rdo;了一聲,問第五辭:&ldo;怎得這麼快?&rdo;
&ldo;順便在路上碰到的。&rdo;第五辭答得漫不經心,攀起太醫的肩膀,把他往前推,並催道:&ldo;老先生,你快點,人命關天,是半點都耽擱不得。&rdo;
太醫抖了抖小腿,哆嗦著身子進了屋。
不過還是相同的程序,觀氣色,聽聲息,問症狀,切脈象,但到底是打先帝時期就在宮裡侍疾的老太醫了,這麼一通瞧了下來,很快便摸清了病根的所在,沒說不行,只道還需要料理些時日。
第五辭整夜懸著的那口氣總算徹底鬆了下來,止不住地道謝,扶著太醫去寫方子,又親自囑咐了孟天去煎藥。
他等在屋內,滿懷希望,只盼著湯藥落到溫嫻胃裡,她能立馬起來,還如從前那般甜甜地叫著&ldo;夫君&rdo;。
丫鬟們捧來換洗的衣物,勸他沐浴好好歇息,第五辭不肯,只待藥熬好,要親自看著溫嫻喝下去。
這股執拗勁兒,大家也都不好再說什麼,只是私下裡也會討論,從前那個調皮蛋,現在終是變作了痴情郎。
可是人終究是會成長的,或許只在某一刻,也或許只待一個好時機,溫嫻重傷恰巧就是開啟第五辭任督二脈的那道外力,是真真正正讓他擔起了自己肩上的責任。
第五辭又薅了一把亂遭的頭髮,在屋子來回踱步,心裡不安,卻又不知為何。
那邊太醫邀著侯夫人去外間單獨敘話,他只瞄到一眼,便潛意識覺得不對勁,於是偷偷跟了過去,藏匿在圓柱背後,打算聽聽牆角。
太醫的話是藏一半露一半,適才屋內並未道明真相,等到侯夫人跟前,這才說了實話。
病確實是能治,但治好後究竟會不會醒來,無人敢做保證。
溫嫻後腦遭受重創,傷得還不只是表面,腦中積了大量的淤血,阻滯腦絡,損傷內顱,輕則痛無休止,頭昏腦漲,重則昏迷自閉,不省人事。
即使運氣好能醒的過來,也保不齊往後會落下什麼樣的病根,許是健忘,也許是失語,總歸是是棘手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