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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撫膝,笑了幾聲,陰冷地盯著他:&ldo;哈哈,好,你跟你爹不一樣,滿朝文武都找不出像你這般的忠臣,朕信你!&rdo;
退出了殿門,文鳳真站在夜色下,百層臺階前,止住了腳步。
吳衡正瑟瑟發抖,慶幸著又哄騙過一劫,保住了小命。
文鳳真聲音淡淡,&ldo;吳衡,你在道觀這麼久,真的聽說過前世今生嗎?&rdo;
吳衡轉過身,見到文鳳真面無波瀾,神色如常,卻問出這樣的話,著實令他大吃一驚。
文鳳真出了名的不信神佛,尤其瞧不起他這樣的道士,他這個問題是何居心呢?
吳衡眼珠一轉,笑道:&ldo;前世今生這個說法是有的,陛下今生一心修道,積德行善,來生一定會修得自己想要的善果。&rdo;
文鳳真嘴角牽起嘲諷,他撫了撫腕珠,這是從法隆寺再求來的一串,卻不再是她送給他的一串。
他吐落兩個字:&ldo;蠢貨。&rdo;
吳衡一驚,心頭忐忑不安,緊張得汗如雨下,文鳳真的目光似乎將他整個人看得不能再透。
文鳳真睨了他一眼,眼底不耐煩甚至到不屑,明明望著他,卻彷彿目空一切,視一個人如最不起眼的螻蟻,嘴唇輕輕開啟。
&ldo;天道自私自利,怎麼可能給一個人重來一次的機會,除非,付出了難以承受的代價。&rdo;
皇帝年輕時從最危險的奪嫡之爭中成為最大贏家,開拓疆域,他英明一世,聰敏多謀,怎會不知丹藥於身體無益。
&ldo;甚至,他知道長久服用丹藥是一味拖垮身子的毒。&rdo;
&ldo;寧肯服毒,也希望在幻覺中見到再也無法見到的人。&rdo;
&ldo;是他太過懦弱無能,才將希望寄託在來生。&rdo;
文鳳真緩緩將目光收回,不顧吳衡膝蓋癱軟,冷汗涔涔,他眼底冷漠至極,風雪覆蓋,一字一句嘲諷至極。
&ldo;你知道嗎?你之所以能活到今日,不是你騙過了陛下,而是陛下願意自己騙過自己。&rdo;
文鳳真目光異常冰冷,懦夫才會寄託來生。
而他永遠攥住自己想要的一切,不擇手段。
水州送來繁密清脆的管絃樂聲,文鳳真身後跟了清貴的世家子,一路有人替他拂開金光細密的簾子。
眾人紛紛起身:&rdo;見過淮王殿下。&rdo;
他身姿峻拔,比尋常文弱的世家子多了幾分清直,膚光冷白賽雪,光這兩點便足以令人挪不開眼。
下頜線精緻,鼻樑高挺,一雙鳳眸流轉生輝,生得極有攻擊性的好看,翹起嘴角,卻如初雪融化,薄薄的一層霜沿著簷溝淅淅瀝瀝。
他微微一笑,抬手,客氣有禮,眼底疏離至極:&ldo;陛下已經沒事了,換了衣裳便過來,諸位無須擔心。&rdo;
眾人鬆了一口氣,紛紛落座,文鳳真眸光淡淡一瞥,不經意地恰好捕捉了她的身影。
一層錦繡簾子裡,她落座在一群誥命夫人之中,懂事乖巧,講話輕聲輕氣,調子軟軟的,一扯開笑顏生動鮮活。
誥命夫人們拉著她的小手,聊起的卻是‐‐她跟宋搬山的婚事。
&ldo;搬山品行不錯,我打小看著長大的,他從小就格外比旁人成熟些,沒有一絲浮浪習氣,從不去那些衚衕巷子,連一個通房都沒有,又是年輕的大學士,前途無量,真是難得。&rdo;
&ldo;我從前跟你娘親讀過同一間書院,可惜她走得早,若是看到你覓得好姻緣,一定會高興的。&rdo;
&ldo;說這些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