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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鳳真摩挲這柄驪珠,眼底光影浮掠,一路流轉過京城萬家燈火。
那她是想要驪珠嗎?但她若真的提起這個要求,他也不會拒絕。
他已經答應了她,什麼都能辦到。
男人講的話,不能不算數。
玉鶴樓的六樓,四壁吉祥福祿明格窗,層層珠簾捲起,剛好露出一角夜色,整座京俗良宵盡收眼底。
燈籠次第點亮,將津口一帶長街照耀如白晝,多是殷實富戶,密匝匝擠了上千家商戶,熠熠生輝,密如繁星。
先頭預備好了菜色,酒壺免了,四羹三湯共七個菜。
他知道,遼袖不愛飲酒。
在首輔府的時候,見過她喝了兩盞薄酒,她喝了酒便面紅耳赤,手足無措。
在狐裘下,嬌軟的身軀貼著他,濃鬱纏綿的酒香撲鼻,沒有人能拒絕這團溫軟香甜的氣息。
一張芙蓉面抬起,白裡透紅,醺醺然酒意添了緋色,活色生香。
他低垂著眼眸,瞧見她拽著自己的腰帶,險些就失神。
怎麼會這麼好看,不經意地勾人。
一雙眼眸懵懂渙散,暈乎乎的,蒙了層漆黑潮濕的霧氣,講話調子軟軟的。
幾乎可以令人為所欲為,又疼惜得下不去手。
比平日冷淡的模樣討喜得多。
酒樓小廝湊上來:&ldo;點了都是這裡的招牌菜,殿下瞧瞧合不合心意。&rdo;
文鳳真瞧了一眼菜色,燕窩肚絲湯、黃燜魚翅、荷包裡脊……
他是吃山珍海味長大的,對這些興趣不大。
文鳳真想起她身子弱,怕不好克化,於是抬下去一碟鹿肉。
又想起她愛吃甜的,酸甜口女兒家或許都會喜歡,喚了一碟糖醋鯉魚上來。
平日裡她在王府,常叫小廚房備清肺的雪梨湯,又叫了一盞上來。
這個時令白津河那邊有最新鮮的蘆筍,配著蝦仁甚是可口,她飲食清淡,喜歡時令蔬菜,應當會吃一口。
都是她喜歡的菜色。
遼袖上了酒樓,滿眼俱是錦繡。
連一方花籃都是黃花梨雕琢而成,明珠高懸,八角蕉檀宮燈懸掛得燈火通明,奢靡氣派。
她站在那裡,戴著面紗,小臉被暖意燻紅,睫毛細密得宛如一把小扇子,眼尾被風吹出微紅,袖口攜了幽寂的冷香,與墨香摻雜在一塊兒。
文鳳真一攤手,極斯文地笑道:&ldo;左等右等等不來你,只好親自請你過來了。&rdo;
&ldo;遼姑娘還沒用飯吧。&rdo;
遼袖回過神,默默說:&ldo;回殿下,我用過了。&rdo;
她的話讓文鳳真笑意微斂,臉色難堪,不過轉瞬即逝,又恢復了雲淡風輕的笑容。
他說:&ldo;無妨,可以再吃點。&rdo;
話音未落,從遼袖背後又走出一個人,槐哥兒興高采烈的,又因為姐姐在,所以眉眼安靜,乖巧懂事地站在原地,一聲不吭,隻眼巴巴望著桌上的菜。
文鳳真嘴角的笑意頓了一下。
馮祥怎麼做的事。
他只請遼袖一個人,怎麼她弟弟也來了。
文鳳真不動聲色地瞥了一眼,馮祥皺著一張老臉,嚇得幾乎要哭了。
遼袖替他解圍,輕言細語:&ldo;槐哥兒沒吃過飯呢,殿下若是介意,我們就回去了。&rdo;
&ldo;無妨,&rdo;文鳳真微笑道:&ldo;來人,多添雙筷子。&rdo;
他心下咬牙切齒,總歸以後也能算是小舅子,這傻子,認了吧。
遼袖動筷子夾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