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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衡躺在馬車上：&ldo;上回您吐了一口血，還是這麼執迷不悟，這回老道算出你有血光之災，遠遠不止如此簡單，哎，現在回頭還來得及。&rdo;

&ldo;閉嘴。&rdo;文鳳真冷靜地吐字。

距離鑼鼓喧天的長街越近，聽著噼裡啪啦的鞭炮聲。

文鳳真腦海中漸漸浮現一個人影。

雪粒子紛飛，金鑾殿中，大紅吉服的年輕帝王一轉身。

登基成婚，本該是最得意之事。

馮祥跪在他身旁，捧著被摔碎的藥碗，哭得顫顫巍巍，露出了前所未有的畏懼神情，一字一句已經聽不清。

馮祥哆嗦個不停，他在怕什麼?

馮祥他……究竟在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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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一章

遼袖在閣中換了一套衣裳, 鴉鬢墜上搖晃的珍珠墜子。

畫鵲手裡捧著黃木案，擺了一副齊整的珠翠頭面。

她閉上眼眸, 額頭上傳來陌生觸感, 老祖宗手一頓，一支筆緩緩下移。

&ldo;袖袖，當年我就想這樣給你娘點一回鈿, 你娘最喜歡穿紅衣，可是臨到去世也沒能穿一回吉服。&rdo;

遼袖睜開眼, 銅鏡裡一対烏瞳明亮柔和，像極了兩盞宮燈, 光點兒打著晃。

她伸出一截雪白藕臂撫了撫墜子。

她輕言細語：&ldo;多謝老祖宗。&rdo;

老祖宗撫著她的烏髮：&ldo;你及笄那日, 鳳真他用一輛馬車將你從鄉下接回京城，人人都說是我想將你養在王府，那時候我就明白他心底是什麼意思, 沒能如他的願, 一是因為當年你娘和我兒子落得個悽慘下場, 我實在不願重蹈覆轍，二是因為你的……&rdo;

遼袖怔怔抬頭, 是因為她的身份嗎……

老祖宗接著緩口氣，滿臉慈愛：&ldo;快出去用茶吧。&rdo;

遼袖一掀簾子，望了一眼內堂。

至儀坐在榻上一笑：&ldo;遼姐兒, 方才我出門的時候, 瞧見哥哥正在書房寫字，他那樣傲氣的人，說不來就不來的, 你不必擔心。&rdo;

文至儀想起哥哥將請帖一扔，冷淡落下一句：&ldo;狗都不去。&rdo;

她眉眼彎彎：&ldo;他不來也是好事, 大家都自在些。&rdo;

轉回了內堂，遼袖掃視一圈兒，除了首輔府平日的好友，還來了徽雪營舊部，盡皆請列在上座，如今都是品秩極高的將軍。

難怪他們敢在文鳳真面前拿喬。

姜家家主慢悠悠道：&ldo;大家瞧瞧遼姑娘，這眼睛鼻子，真是如出一轍，難怪陛下多有垂憐，首輔大人覓得這樣有福氣的好兒媳。日後在朝為官必定長青啊!&rdo;

目光齊唰唰探過來，充滿了好奇與探究。

遼袖心一跳，宋公子擋在她身前，抬手：&ldo;給姜大人備醒酒湯。&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