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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青堯聲音淡淡：&ldo;那是書法師傅來寫的。&rdo;

周宿：&ldo;……&rdo;

阿銀立刻低下頭。

往前走，仍舊是白牆，不過這次沒有字，而是畫著大朵大朵的繡球花，還挺栩栩如生，雖然不如她上次的錦繡淮江，但也有幾分靈氣。

&ldo;這畫不錯，形神俱備，精緻清雅，和你相似。不過你畫的時候怎麼不讓人來告訴我，我過來陪你說話解個悶兒。&rdo;

&ldo;這畫是另一個師傅畫的。&rdo;葉青堯格外平靜。

&ldo;……&rdo;

周宿牙根有點兒硬，唇邊笑容都是僵的。

媽的。

沒誇到點子上。

他重新沉默下來，不太有說話慾望了。

阿銀有點同情他，難得費盡心思想討一個姑娘歡心，竟遭遇這樣的滑鐵盧。

所以，當來到畫滿芭蕉雨林的水墨牆時，縱然周宿被驚艷，卻吸取到前兩次的教訓，評價得極其犀利毒舌，&ldo;這畫的什麼玩意兒，綠了吧唧的。&rdo;其實綠色惹眼，比剛才的繡球花更清新動人。

&ldo;黑漆漆還下著雨，弄這麼陰森做什麼?&rdo;其實這景緻極其接近暮色四合時的雨幕，不像畫，而如同眼前景象。

周宿越往下說，越覺得不對勁。

這副好像才是……

&ldo;我畫的。&rdo;葉青堯提著傘立在畫前，眉色淺淡，不悲不喜。

周宿：&ldo;……&rdo;

他忽然咳嗽起來，越來越劇烈。

起初葉青堯只是淡淡看，沒給予任何關心，直到周宿咳得躬下腰，有些喘不過氣，她輕蹙起眉，才紆尊降貴一般走過去，準備為他把脈瞧瞧。

周宿感覺到她在靠近，直到熟悉的檀香近在咫尺。

姑娘慢慢俯身，手指放在他手腕脈上，周宿終於找到機會將一直藏在懷裡的玉簪子別進她盤發裡。

其實咳是假裝，只是想尋個哄她的機會和臺階。

葉青堯抬眼，清麗眸子水鄉清波。

這樣近距離瞧，周宿不自覺收緊呼吸，笑意懶懶，壓低的嗓音卻溫柔到自己都不敢置信，&ldo;怪不得我覺得這副畫最好看，損起來都心虛。&rdo;

&ldo;簪子送你，別生氣。&rdo;

一側面，樑上雨如珠簾。

小風吹，路旁邊的宅院草木揺。

時間在這一刻變得悠長起來，而葉青堯的美韻足以讓周宿裝一杯進盞，品他個回。

光景難得這樣融洽，周宿心情很不錯，卻並不知道等待他的是另一番風雨。

他的爺爺，周家說一不二的老爺子，周霖馭已經在浩浩蕩蕩的簇擁中回到周家。

按說還得兩天才到家，這樣突然見到人，連劉管家都有些猝不及防，把老爺子迎進家裡後，老劉立刻讓人去老宅子找周宿。

周家的天因為周霖馭的來到覆蓋起烏雲和陰霾，相比起周宿，這是個更加難伺候的主兒。

周宿是渾，但許多事兒不上心，三天兩頭不在家，所以周家傭人都過得舒坦，但老爺子就不一樣了。

周霖馭今有七十歲，是從舊社會過來的封建大家長，出身豪門，自小都有豪門裡那套迂腐陳舊的規矩，重禮數且刻板保守，已經到令人髮指的地步。

譬如不允許任何人走動時發出聲音，說話聲音也必須輕，端茶遞水的一舉一動都得像精心度量過，不容許有一點偏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