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頁(第1/2 頁)

段易把封卓帶到他的房間, 讓封卓坐到床邊。

封卓直接就往後一倒, 大剌剌地躺在了他的床上。

段易摁開床頭的落地燈, 扯過被子搭在他身上, 然後就轉身出了臥室。

閉著眼的封卓緩緩睜開眸子。

胃裡翻江倒海, 他撩開被子坐起來，慢慢滑下床，靠著床板屈腿坐在了地上。

他耷拉著腦袋，把胳膊擱在膝蓋上，強忍著胃裡的難受，卻壓不住心裡的澀苦。

封卓的眼睛失控地越來越酸脹。

房間裡很安靜，幾乎落針可聞。

倏而，一道開門聲響。

段易端著一杯檸檬水走進來。

他看到封卓沒躺在床上，而是蜷縮在床邊，皺了皺眉。

段易拿著水杯走過來，在低垂著頭的封卓面前蹲下。

他這才透過落地燈的光線發覺他在哭。

他在一聲不吭地掉眼淚。

段易不會哄人，最招架不住別人哭。

他輕擰眉心，放緩語氣低聲喚：&ldo;封卓?&rdo;

封卓沒理他，依然低著頭吸鼻子。

段易伸出沒有拿水杯的手，想要給他擦眼淚，但被封卓抬手擋開。

封卓抬臉偏過頭，看向別處，倔強地不肯看段易一眼。

他的眼睛紅通通的，被淚水洗刷的特別亮堂。

段易蹩腳地問：&ldo;你要不要喝點水?&rdo;

他說著，把水杯遞過去。

封卓抗拒地推開他的手：&ldo;我不喝!&rdo;

沒想到水杯會從段易手裡滑落，杯子裡的檸檬水頓時灑到了他衣服上。

段易也沒能倖免。

隨著一聲悶響，玻璃杯掉在地上，倒是沒摔壞。

封卓低頭看著自己身上濕透的衣服，抿緊唇。

平常脾氣並不怎麼好的段易並沒生氣，只是問：&ldo;回家前我跟你說的那番話你是不是沒聽進去?&rdo;

封卓悶聲悶氣地說：&ldo;你跟我說什麼了?&rdo;

段易徹底沒了脾氣。

果然是白說。

他摸過手機，開啟相機裡錄影片的功能，從側面舉著手機，讓他倆的臉都保持出現在鏡頭內，又重新對封卓解釋了一遍：&ldo;我沒有嘲笑你，我笑是因為，你說你怕我生氣，讓我覺得你很在意我。&rdo;

&ldo;封卓，我尊重並理解每個人的性取向，況且我和你一樣，喜歡男人。&rdo;

封卓神色震驚地抬眼盯著段易。

他臉上還殘留著一道道淚痕。

&ldo;這次懂了嗎?&rdo;段易凝視著他，低聲問。

封卓沒立刻說話，只有眼淚再一次滑落。

他自己都不知道他這麼能哭。

也或許，只是因為酒精作祟，無法控制情緒而已。

&ldo;我以為你在笑我喜歡同性……&rdo;封卓一邊掉淚一邊斷斷續續地說：&ldo;我怕你覺得我噁心。&rdo;

&ldo;在你說這番話之前，我特別迷茫，楊晴晴說我值得被喜歡，可是，如果我值得被喜歡，為什麼我爸媽不要我，我喜歡的人要笑我……為什麼，我想要的愛，一點都得不到。&rdo;

段易已經把手機放下。

他伸手，用指腹幫封卓擦掉眼淚，然後低喃：&ldo;我喜歡你，封卓。&rdo;

&ldo;你想要的愛，我給你。&rdo;段易話語心疼地說完，把封卓輕輕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