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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就到了蕭家,巷裡噼裡啪啦響起了炮仗,孩童嘻嘻哈哈或撿拾著象徵喜慶的谷豆,一派熱鬧非凡。鶯鶯心頭一暖,蕭照雖然生了病,可蕭家人仍將這婚宴辦得熱熱紅火。
很快便有喜娘攙扶她下了花轎踩著青氈花席進了蕭家。
蕭照重傷在體,是以代行禮是蕭五公家的大兒子蕭康衛,抱著一隻公雞與鶯鶯一同拜了堂。
隨後諸人將鶯鶯迎進新房。
喜娘將她扶坐在床邊,隨後便有禮官喜娘把金幣銀錢撒了下來,唱著祈福多子的撒帳歌,鶯鶯只能從紅頭蓋下面一點縫隙瞥見蕭照的衣角。
他應當是躺著的吧?
鶯鶯胡思亂想,過一會成婚的儀式結束,親眷們嘻嘻哈哈出了房門。
房裡驟然安靜了下來。
蕭照早就被扶起來,靠在床上軟塌上。
在這之前他還有許多志向:隨端王徵戰四野,與使節出使女真,縱橫捭闔立下一番功業。
可那天之後戛然而止。
這幾日家裡常有大夫登門造訪,可誰都說不清楚他到底還不能痊癒,每個人都說他從此都只能臥病在床。
從最初的懷有希望到如今的灰心喪氣,蕭照想,還是莫要連累別人。
鶯鶯坐在床邊,安安靜靜。
總歸要給她一個交待。
蕭照斟酌著出口:&ldo;三娘子,我從此便是個廢人,這婚事既然沒退掉那你我二人和離吧,我將家產分你一半,蕭家也會庇護你。&rdo;
這樣也不枉她頂了個再嫁的名聲。
蕭照想。
他像是在暗無天日的谷底獨行,原先那些青雲壯志倏忽不見,留下的只有無盡的絕望。
絕不能再將一個無辜的人扯進這一團泥濘,何況三娘子是個好人。
想到這裡,蕭照看了鶯鶯一眼。
她今日穿著綠色的嫁衣,衣裳瞧著有些老舊,可看得見鶯鶯後背挺得筆直。
是個有氣性的小娘子。蕭照想,如果他沒有受傷,這可是一樁好姻緣。
蕭照心裡有淡淡的遺憾。
蕭照說完話不過須臾,對他而言卻像過去了許久一樣。
終於鶯鶯有了回應。
她還是沒說話,只是起身,連一陣輕風都沒帶起,隨後頂著蓋頭慢慢走出了蕭照的視野。
這是走了嗎?
蕭照想。
人真走了他心裡反而起了一陣失落。
可旋即而來的是巨大的慶幸,早走早好,總好過互相折磨成為怨偶。
他闔上了眼。
很快他聞見一股花香。
一開始蕭照以為自己產生了錯覺,可再嗅一下居然還能聞到,細細聞發覺真的是淡淡的花香,不明顯,也不蓊鬱,但綿綿密密直往人心裡去。
他睜開眼睛。
是蘇鶯鶯。
她又回來了,手裡還端著一個託盤,託盤裡是個酒壺一對酒盅。
她將託盤放在案几上,才問蕭照:&ldo;可否幫我掀開蓋頭?&rdo;
蕭照這才意識到她一直頂著蓋頭走路不大方便,於是應了聲好。
鶯鶯便走到床前,俯身過來。
看,自己連給她掀蓋頭都要她俯身相就。
一絲陰霾從蕭照心頭拂過,他忍住酸澀伸手揭開了蓋頭。
蓋頭下的鶯鶯髮髻高高梳起,還插著上回他給她做的珠釵,眉目描畫不似尋常素麵朝天,可卻另有韻味,隱約已有傾國傾城的風姿。
蕭照收回眼神,垂下眼睫,低聲又重複一遍:&ldo;和離吧。&rdo;
鶯鶯沒聽見一般,她起身又到案几旁,拿起酒壺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