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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就把今天當做一場夢。一趟列車,一趟已知終點的二十三小時。」
溫知予說:「你剛剛在那邊不是玩得挺開心的嗎。跟朋友,跟那些女生。」
「打了個牌,就是普通講話,我沒理她們。」
說著,他又不算笑地扯唇:「以為你睡著了,原來聽著呢。」
「沒有。」
「不管有沒有,溫知予,起碼今天別拒絕我,行不行。」
外套下,他們的手指悄無聲息抵著,纏著。
她捏著那個滾燙的水瓶,他的手包裹著她的手。她又感受到記憶裡的柔軟溫涼,又想到那個春夜他們手心的汗。
她身體終是繃不住了,說:「我想吐。」
他說:「去洗手間。」
他們都起身了,一前一後過去。7-8車廂連線的洗手間有人,他又扶了她去盥洗室,門虛掩上。
門外還站得有人,火車搖搖晃晃著,顧談雋拿了個杯子給她,說:「吐這裡面。」
她抿緊蒼白的唇,搖頭。
「很難受。」她只說。
「難受的話就吐出來。」
她還是搖頭。到這了才發現,她其實並不是想吐,那是種心理上的,她壓抑,她喘不過氣。
她看他的眼睛,說:「真的很難受,顧談雋。」
他們抬眼對視,像雙方都有什麼話要呼之欲出。
門外有人經過。
有人問洗手間有沒有人,整個世界都好像在歡笑,唯有他們這裡寂靜萬分。
他忽然伸手,把她拉到了懷裡。
他們相擁,嚴絲合縫,在火車的轟鳴聲中,盥洗室的門背後。
他說:「難受的話,就把我抱緊一點。沒關係,沒關係的,不要自己一個人撐,你可以依靠我的。」
她手指有些冰僵。
靠在他懷裡,看著他近在咫尺的喉結,他面板上的清晰紋理,聽見他胸腔的跳動。
他們互相感受著對方的體溫。
呼吸都要窒息。
作者有話說:
二更
第69章
在溫知予過去二十多年的記憶裡, 有沒有人和她說過這樣的話。
她有一刻像回到很久以前。
有個人和她說,回去好好學習,別來這玩。
那個人很風輕雲淡, 那個人穿著白色襯衫, 他站在教學樓欄杆邊,風吹起他肆意的短髮, 總是那樣光風霽月,他身邊人很多,她永擠不進去。
她也不想擠。
那段感情, 她願意永遠塵封。
她怎麼敢幻想和他有什麼。
她一直靠在他懷裡,兩個人靜靜貼著, 直到後邊有人問:「裡邊是不是有人啊?我要倒水啊。」
聲音一下令溫知予有些清醒。
她退出他懷抱, 手腕卻被抓住。
她掙了一下,對上他有萬千話想說的眼。
她說:「不要了。」
他說:「溫知予。」
她只是搖頭:「不要了, 顧談雋。」
她扭頭出了盥洗室,跟外面的人對了個正著。迎上別人詫異的眼神,溫知予頭也不回地往位置上走。
片刻,顧談雋才出來。
對面洗手間的門開了,庾樂音剛從裡頭出來,瞧見他還有點驚訝:「幹嘛呢這是。」
又看到溫知予在過道里的背影,看看面前盥洗室的門,表情一下有點微妙。
「你倆……」
顧談雋看著自己空落的手, 心尖也像有什麼往下掉,毫無止境。
他眼神稍有些不甘心, 晦澀, 手無聲緊了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