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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沈不驕躺在枯黃扎人的草垛之中，凝視著手上的兵符，指腹在上面的每一條紋路上都留戀地摩挲著，現在上京沒什麼好回去的了。

她也不願意將手中這塊兵符交出去。

從手上兵符收回視線來，微微閉上眼睛，將眸中的情緒都給藏了起來。

在來嶺南的路上，池煬便對沈不驕說過。

&ldo;我知道陛下容不下我。&rdo;

君王寡心，將帥寡身。

池煬夾在中間，好像從一開始就真的沒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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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每年春闈，都是翰林院負責主考。

在明年參加春闈的考生名單中看見紀瑾這個名字的時候，張玉庭眼中劃過一絲意外，他沒想到紀瑾最後會選擇入仕。

眼下就要離開上京城了，雖說慕清洺不是生在這裡的，對這座城沒有太大的眷戀，但離開總得告知友人一句。

第一個尋到的便是張玉庭。

&ldo;今天容廷來跟我提親了，他想娶芙兒。&rdo;張玉庭轉頭看著慕清洺，就如同嘮家常一般，語氣隨意地將自己最近發生的好壞都告訴慕清洺。

&ldo;那芙兒怎麼說?&rdo;

他們一同邁過月門，朝著貢院外走過去。

&ldo;芙兒她是願意的，我這個做哥哥自是想讓她開心滿意最好。&rdo;

慕清洺輕輕點頭，隨後頭也不抬地說道：&ldo;等芙兒成親的時候，我恐怕不在上京了，就勞煩你將我的那一份心意帶到。&rdo;

&ldo;告訴芙兒，將來進了國公府不必受氣，有慕家站在她身後。&rdo;

張玉庭點點頭笑著說道：&ldo;那是自然，還有張家，有我在不會讓芙兒再受半點氣的。&rdo;

說話間，似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他突然停下腳步，轉頭看著張玉庭，遲疑半晌開口道。

&ldo;……那你和雨凝呢?&rdo;

趙雨凝是趙鴻儔託付給他的，他自然希望趙雨凝幸福，而張玉庭又是張氏的侄子，在他看來兩人本不該是這種涇渭分明的下場。

未免太可惜了一些。

聞言，張玉庭臉上的笑意淡了淡，眼中浮現點點苦澀。

他轉頭朝著皇宮的方向看了一眼，隨後低下頭想了半天，才勸說自己裝出一副釋懷的模樣來，搖搖頭嘆息道。

&ldo;她守著後宮，我守著前朝。&rdo;

&ldo;如此這般也算是在一起了。&rdo;

見此，慕清洺看著面前的張玉庭張了張嘴，卻再也沒有說什麼。

這是趙雨凝的選擇，張玉庭只能接受。

他站在原地看著慕清洺離開，突然想起了什麼，連忙開口叫住了慕清洺，快走幾步到了對方的身側，伸手從袖子中拿出塊上好的煙玉來。

塞到慕清洺的手中，輕聲道。

&ldo;我也不知道你何時和殿下成的親，這塊玉便算是我補給你們的新婚賀禮。&rdo;

話音落下，張玉庭後退了幾步，對著慕清洺彎腰作揖。

&ldo;子慕，祝你們順風合意，白首齊眉。&rdo;

慕清洺低頭看了看手中的上好的玉石，就這麼攥在手心，微微彎腰對著張玉庭的方向作揖。

收下了張玉庭的好意。

再也沒說什麼，抬步直接離開。

而等到腳步聲徹底消失之後，張玉庭這才緩緩直起身子來，看著慕清洺離開的方向，眼神複雜。

半晌之後這才低下頭，從袖子中將另一塊玉石拿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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