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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阿姨說要走,實際沒敢動, 壯著膽顫巍巍又問:&ldo;秦總, 您看需不需要我給雲小姐打個電話,如果她知道您在等她, 應該……&rdo;
秦硯北坐在工作檯後, 凌厲眉眼被稀薄的光晃得異常深刻,他聲音裡的啞意已經在幾秒鐘裡收拾乾淨, 低低反問:&ldo;我等誰?&rdo;
鄭阿姨一抖,忙擺手轉移話題:&ldo;沒有等誰,是我多嘴,我帶了宵夜過來,您……&rdo;
秦硯北的視線越過她, 停在書房開啟的門外, 延伸的走廊空蕩死寂, 沒有任何多餘的聲音和溫度。
現在已經快要九點,南山院大門外的監控彷彿靜止,不會有人來了。
以前每天會響起的拖鞋輕輕踢踏聲,相隔不遠那間臥室裡聽著歌畫畫的細微動靜,以及在他嫌棄她做飯難吃之前,她總會殷勤端上來的宵夜,都像一場他病重時候空想出來的幻覺,本來也不應該存在於他生活的這個世界裡。
他怎麼可能,放任自己被一個人掌控情緒到這種地步。
她去買的衣服,想送誰就送誰,給他他也不會要。
既然她不想回來,整整三天了無音訊,沒限度地繼續吊他,那就到此為止。
他不是沒有誰就不能生存,何況只是一個至今都不肯完全對他交心的女朋友而已,即使分了又能怎麼樣。
他的病再重也是他的事,與別人無關。
他不需要她,不是非誰不可。
秦硯北讓鄭阿姨回去,往後一段時間都不需要再過來。
等門再次關緊,縫隙間透進來的光也熄了,他緩慢站起身,在地上拾了一塊玻璃碎片,漫不經心似的握在手裡,走到窗邊,垂眼盯著底下蔥鬱鮮活的玻璃溫室。
他左手五指一點點收緊,讓玻璃尖銳的邊緣硬生生往皮肉裡嵌。
隨著細細血線從指縫裡溢位,那些身體,精神和心底不受控制被噬咬出來的深洞裡,對某個人蓬勃的需求都被自欺欺人般摁下。
也沒什麼,疼一下就忘了,該怎麼活怎麼活。
秦硯北唇線繃緊,睫毛往下壓,蓋住眼裡一切波瀾,他突然抬手把窗簾拉緊,讓室內徹底陷入黑暗,擋住溫室裡最後一抹能照到他的光。
雲織想逼他主動去找她,根本是天方夜譚,就讓她自己好好的面對現實,看看作過頭到底是什麼結果。
隔天是臘月二十六,離除夕又近一步,青大已經正式放假,只剩下春節期間不回家的少量學生還在學校附近活動,雲織就是其中一個。
畫廊還在營業,因為年節期間裝飾和送禮物的多,生意反而比平常更好,唐遙不在,店員一個人忙不過來,雲織索性就去店裡畫畫。
s的畫一直都搶手,不用擺出來就自然有人搶空,現在畫廊裡經營的多數是其他畫師的小眾作品。
但隨著雲織身份公開,慕名過來的人越來越多,尤其得知s本人在畫廊,才一上午就幾乎成了網紅觀光點。
雲織忙得連水都沒空喝一口,直到不知道誰說附近可能要交通管制,一群人才不甘心地離開。
雲織總算清淨下來,一手抱著雁雁,一手握著杯子坐在落地窗邊的小沙發上,眯眼看了看中午陽光,眼角餘光卻不自覺一跳,她反射性站起來,雁雁嗷了一聲跳開。
她皺眉看著窗外街角,剛才偶爾一瞥,好像有輛熟悉的黑色轎車停在那,等她去細看的時候,就已經開走了。
店員隨口說:&ldo;好奇怪啊,這附近又沒什麼活動,怎麼會交通管制?織織你之前接到通知了嗎?&rdo;
雲織手指緊了緊。
當然沒有,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