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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的手頓住了，雙眼瞪圓，她的臉更紅了。

她說了一句什麼，談越沒有聽懂，又是方言。

&ldo;下去，別摔了。&rdo;談越踉蹌地走到牆邊，他腳底的水泡有點疼，只好惦著一隻腳，說，&ldo;風箏是你的嗎?&rdo;

女孩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一雙撲閃撲閃的大眼睛。談越突然覺得她有點眼熟。

他們見過。談越又想起來了，她是殯葬店扎紙花的小女孩，他還拍過一張照片。

他說：&ldo;你……&rdo;

天空突然炸開了一聲響雷，銀光在雲層中翻滾而出。女孩被嚇得一抖，竟然尖叫著從外向裡摔了下來。談越沒反應過來，他還沉浸在巨人紙人的回憶裡，聽到雷聲和尖叫，一抬頭發現一個黑影向他撲來。

&ldo;啊!&rdo;

女孩子又慘叫了一聲。

被壓在草地上的談越卻是一聲不吭，他被砸得有點發懵，他今天摔了兩次了。女孩慌忙地從他身上爬起來，正好踩在他手臂上，談越眼淚都要流出來了。

女孩完好無損，像個兔子又蹦到了一邊，內疚地搓著衣角。

談越也爬了起來。他晃了一下左手，手肘的地方簡直疼得鑽心剜骨。如果院子裡只有他一個人，他一定當場抱頭痛哭。

&ldo;對不起。&rdo;女孩的普通話字正腔圓。

談越淚汪汪地，眉毛皺成一團，就這麼望著她，把女孩嚇退了幾步：

&ldo;你叫什麼名字?&rdo;

&ldo;牙朵。&rdo;

牙朵不是附近的河的名字嗎?

一道閃電劈過天空，照亮了談越茫然的臉。

黑暗裡，一滴雨水落在他臉上。女孩抬頭看了一眼天空，說：&ldo;下雨了，你快回去吧。我不要風箏了。&rdo;說著又要去爬牆。

談越站了起來，揪著女孩像個瘸子似的搖晃著走回屋簷下，他伸手拍著身上沾著的草葉，牙朵也幫忙拍。

老邢進了院子，大吃一驚：&ldo;你哪裡招來的女孩子?你身上怎麼了?摔倒了?&rdo;

&ldo;什麼啊。&rdo;談越抱怨說，&ldo;她從牆上掉下來了，你幫她撿個風箏送她回家吧。&rdo;

老邢和女孩嘰裡呱啦地說起了本地方言。談越置若罔聞，一瘸一拐地進了大廳，準備上樓換衣服睡覺。司徒不知何時被驚動了，珠簾一掀，攔住了談越的去路。

&ldo;摔倒了?&rdo;司徒尋著聲音向他靠近，冷峻的臉在談越眼前一晃，定住了。

&ldo;沒有。&rdo;談越並不打算提這件事情，他急著脫衣洗澡休息，&ldo;沒事。&rdo;

&ldo;你……&rdo;

&ldo;別說了，累。&rdo;談越嘆了口氣，&ldo;讓一讓，我睡覺了。&rdo;

拖鞋摩擦的刺啦刺啦聲音落在司徒的耳朵裡和他敷衍的話一樣刺耳，談越上了樓，並沒有發現司徒的表情如何陰沉。

最後牙朵是如何回家的，談越並沒有親眼看見。早晨起來時，院子裡的風箏不見了。

老邢坐在櫃檯後邊翻帳本，他說：&ldo;她父母在外邊打工，她住他叔叔家。我打電話讓她叔叔接她回去了。&rdo;

&ldo;你還有她叔叔電話啊。&rdo;

老邢說，&ldo;她叔叔要向你賠禮道歉。&rdo;

&ldo;不用了。&rdo;談越擺了下手，&ldo;我出去一趟。&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