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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風吹進半開的窗，溫溫涼涼。

她有些想去淨室。

淨室的門連著內間，她便輕手輕腳地從榻上爬起來，轉過屏風，瞥見平躺在榻上的皇太子，聽到了他均勻的呼吸聲。

明恬愈發放輕腳步，興許是太子這些日子政事操勞，疲憊過度，並沒有被她驚醒。

半刻鐘後，明恬從淨室出來。

她躡手躡腳地經過燕雲朝身側，正要轉過屏風去外間的時候，視線不經意地一掃，落在了燕雲朝的腰腹處。

清冷的月色照射進來。

明恬看見燕雲朝沒有蓋薄被，就那樣直挺挺地躺著。

而那塊刻有金色符文的玄色木牌，在他睡覺時，竟然也沒有被摘下來。

明恬心念微動，走上前去。

她在榻邊蹲下了身，雙目緊盯著燕雲朝的面龐，手卻悄悄地觸上那塊符牌，觸控到了符牌與腰帶連線處的繩結。

明恬屏住呼吸，將符牌取了下來。

牆角處的銅漏傳來有規律的水滴聲。

明恬安靜等待，又過了約莫一刻鐘的功夫，她終於看到睡夢中的燕雲朝眉頭輕皺，緩慢地睜開了眼皮。

第63章 禮物

燕雲朝走在一片混沌的霧裡。

觸目所及皆是灰沉沉的一片, 他什麼都看不清，也什麼都觸不到，只耳邊時不時傳來阿姊的呼喚。

阿姊似乎是在喚他&ldo;朝朝&rdo;, 又似乎是在責怪他，用一種哀怨悲痛的語調, 質問他為什麼要毀了她的生活。

&ldo;阿姊……&rdo;

燕雲朝心中恐慌，他聽到阿姊的聲音就在前面，不由快走幾步, 想要撥開那重重雲霧。然而這霧就像是散不盡似的, 無論他怎麼走都走不出去，更遑論尋到那聲音的源頭。

一片慌亂間，燕雲朝突然抓到一片衣角。

也就是在這一刻, 沉霧散去幾分，燕雲朝看到被他抓住的淡藍色衣袖, 以及順著那手臂向上，與衣料銜接處的蒼白肌膚。

她依舊是美人。只是面色憔悴，發上的金步搖顫顫欲墜, 身形消瘦, 腰肢盈盈，不堪一握。

明恬輕聲道：&ldo;我要走了。&rdo;

燕雲朝目中閃過痛色：&ldo;不……&rdo;

明恬淡淡一笑：&ldo;這次陛下留不住我了。&rdo;

她輕輕抬手, 想要掙脫被燕雲朝握住的衣袖, 燕雲朝卻執拗地抓緊了她，眼眶通紅, 無助地流下淚來。

明恬道：&ldo;陛下，你鬆開吧。&rdo;

燕雲朝乞求道：&ldo;……你別走。&rdo;

明恬搖了搖頭。

&ldo;這次我沒有自戕, &rdo;明恬唇角勾起虛弱的笑, &ldo;等我死後, 還請陛下不要怪罪。&rdo;

一陣清風拂過，吹散了幾縷雲霧，明恬的身體也開始漸漸變得透明。

燕雲朝眼眸猩紅，瘋了一般抓緊了她的手臂，卻又覺得不夠，近乎魔怔一般把她抱在懷裡，他痴迷地叫著：&ldo;阿姊……阿姊……&rdo;

明恬怔了怔：&ldo;陛下叫我什麼?&rdo;

&ldo;阿姊……&rdo;滾燙的熱淚順著燕雲朝的臉龐滑落，滴在明恬透明的肩膀上，&ldo;阿姊，對不起……&rdo;

明恬閉上了眼睛。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