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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寶姝怒了,她含恨瞪了梁珩一眼,此人果然在五年前還是五年前,都是一樣冷血無情。
她也不再去求梁珩,而是擦拭著陸從風的汗珠,然後在他耳邊輕聲說了句:&ldo;此去也不知會不會是永別,兄長,保重。&rdo;
因陸從風已經認了蕭寶姝做妹子,所以她這句兄長也沒有引起梁珩的注意,他看著她站起,毅然決然出了山洞,梁珩忽拖著傷腿,踉蹌狼狽地爬到洞口,看著蕭寶姝的單薄身影在雪地中行走著,她身上也有傷,在雪地裡走時摔了好幾跤,但她依舊倔強地站起來,往遠處走去。
梁珩看著,他恍惚間,想起了五年前,在東玄山,藥王廟,他終於得知了他感染疫病時,是誰救了他的命。
那個老和尚的話,如今一字一句,他仍未忘懷,他記得那個老和尚說:&ldo;半年前,殿下感染疫病,藥石無靈,太子妃娘娘親上藥王廟求藥,但殿下陽壽已盡,老衲不願違背天意相救殿下,是太子妃娘娘苦苦哀求,為表誠意,她從山腳三步一跪,九步一叩,足足九千零一步臺階啊,太子妃娘娘當時不過是個十六歲弱質少女,居然硬生生從山腳跪拜到了山頂,她上山之後,額上鮮血已經染紅了她身上白衣……&rdo;
三步一跪,九步一叩,足足九千零一步臺階……
腦海中那個十六歲少女的身影,和如今在風雪中,為了救陸從風踉蹌前行的舞姬背影,忽然重疊在了一起。
梁珩不語,而是回過頭,看著躺在地上,人事不知的陸從風。
他喃喃道:&ldo;陸朗啊陸朗,孤早就知道,你對寶姝並非只是兄妹之情,所以從五年前,孤就格外的討厭你,你在太子府的宴會上討要雲七娘,孤那時只當你是移情了而已,但孤如今才知曉,為何偏偏是雲七娘……因為她實在太像寶姝了。只是,那時的寶姝,心裡眼裡,都只是孤,可現在的雲七娘,心裡眼裡,卻只有你,孤真是慶幸,她是雲七娘,而不是寶姝……&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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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寶姝也不知道走了多久,摔了多少跤,可是卻一個人影都沒有看到,她膝蓋摔破了,一直在流血,走一下就鑽心的疼,但是她仍然在踉踉蹌蹌地走著。
表哥傷勢太重,手臂骨頭都被熊瞎子拍碎了,如果再找不到人救他,就算他命保住了,這隻手也廢了,沒了一隻手的將軍,還怎麼當將軍?
她一定要救表哥,就算賠上自己的性命,她也在所不惜。
但是燕盪山實在太大了,蕭寶姝走到了晚上,還是沒有看到一個人。
而且她似乎迷路了,四周都是白茫茫的雪地,還有黑壓壓的石頭,她繞了很久,似乎又繞回了原地。
她已經將近絕望,她仰著頭,望著高不可見的山頂,燕盪山,這就是西域佛國的神山嗎?
傳說佛國最虔誠的子民,會千里迢迢,背著乾糧和行囊,一路三跪九叩,足足跪拜幾千里,來到神山山腳,叩拜山神,說出自己的祈願,然後再返回西域佛國,神山有靈,見他們如此虔誠,也會滿足他們的願望。
蕭寶姝閉了閉眼睛,然後雙膝跪下,雙手合十:&ldo;山神在上,信女蕭寶姝,一條性命,早應該在五年前就葬送在江水之中,如今有幸,能借雲七娘身體還魂,信女,願意用自己重新獲得的生命,來換表哥陸朗的性命……表哥陸朗,為國為民,徵戰多年,在北戎鐵蹄之下,護佑大梁百姓,護佑西域諸國,實在不應該落得如此下場,求山神憐憫,為信女指引方向……&rdo;
她重重叩拜下去,叩首三下,然後才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