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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啟尊把腮幫子咬破了好幾處，才堪堪將自己的神智拽在腦子裡。

&ldo;哥。&rdo;&ldo;周懌&rdo;又叫了他一聲。

周啟尊用手背狠狠剌了下嘴角，手背上蹭出一道血印子。

他吞嚥嘴裡的血腥味，喉結滾動那下，喉嚨生疼。周啟尊盯著&ldo;周懌&rdo;看，張嘴沙啞地問：&ldo;你要帶我去哪?&rdo;

&ldo;周懌&rdo;沒有回答他，只是臉上的笑意不見了。她換上了一副委屈的表情。

說得抽象些，記憶裡有某處，正在生疼地抽搐‐‐這表情，就和從前周懌置氣撒嬌，等周啟尊哄的時候一模一樣。

&ldo;我說過不傷害你的朋友。哥，你不相信我?&rdo;&ldo;周懌&rdo;小聲說。

周啟尊知道，自己再也不能回頭看劉檢。如果他敢再回頭，劉檢一定會有危險。

&ldo;我信。&rdo;周啟尊說。

但&ldo;周懌&rdo;還是站在原地，她依然微微低著頭，一副很失落的樣子。

&ldo;哥信你。&rdo;周啟尊改了一下說法。

這次，&ldo;周懌&rdo;果然抬起了頭，她慘白的臉上再次露出笑來。她拉過周啟尊的胳膊，拽著周啟尊繼續往前走。

周啟尊很順從地跟著她。他們走得不快，周啟尊看著方向，越發偏離初起地帶，在往更危險的深山裡去。

走著走著，周啟尊發覺空氣裡的水汽變重了，視線也漸漸變得模糊起來。

起霧了。

周啟尊抬頭看了眼天，今天一早出門的時候分明陽光明媚，但現在，天不知什麼時候暗了下來，天幕灰濛濛一片，鬱鬱沉沉。

越往裡走，霧氣就越濃。

周啟尊不可能不呼吸，只能將這離奇的白霧吸進口鼻，好在身體並沒有什麼不好的反應。不過從情形來看，他必須下決心了。

‐‐周啟尊眼睛受過傷，本就視力下降，再這麼走下去對他非常不利。

周啟尊的手摸了下褲腰，摸到腰帶上別的一把摺疊水果刀。

刀子很小，是周啟尊先前從旅店順的，果然派上用場了。

在周啟尊摸上刀子的一瞬間，&ldo;周懌&rdo;忽然又停住了。

周啟尊的手一頓，手指離開了水果刀。

&ldo;哥，你怎麼什麼話都不說?&rdo;&ldo;周懌&rdo;盯著周啟尊看，&ldo;你沒有話跟我說嗎?這些年你不想我嗎?你沒有找過我嗎?&rdo;

&ldo;想。&rdo;周啟尊沉默了片刻，他從沒想過，幾個字竟然能吞吐得這般艱澀，&ldo;我一直在找你。&rdo;

說完他搖了搖頭，又說：&ldo;我一直在找小懌。&rdo;

&ldo;周懌&rdo;沒有說話。

周啟尊注意到，霧氣忽然間更濃了。以他的視力，僅見大約五米範圍，其它已經完全看不到了。

&ldo;爸是怎麼死的?&rdo;周啟尊突然問。

‐‐他並不願意做這種懷疑。只是有這可能。

若是周啟尊自己得罪了什麼，對方利用&ldo;周懌&rdo;來找他麻煩，那自然要好上很多。

但如果不是，那更有可能，周家一家子全牽涉了。周懌，植物人狀態八年的蔣秋琴，包括慘死的周運恆。

甚至更複雜。不然他老周家祖傳的那枚血玉扳指如何解釋?還有稀奇古怪的夢。夢裡的老人、金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