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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這大舌頭骨朵嘴兒，周啟尊就明白了，白雨星這是喝高了：&ldo;喝多了?&rdo;

&ldo;嘿嘿，喝了點兒。沒多。&rdo;白雨星笑了下，&ldo;店裡來了桌熟客，我就陪了兩杯。&rdo;

&ldo;睡覺去吧。&rdo;周啟尊嘆氣。他能想通白雨星為什麼找他撒酒瘋‐‐明兒個見&ldo;周懌&rdo;，不提前掏兩句心窩子，白雨星不舒坦。

&ldo;睡不了。&rdo;白雨星委屈地說，&ldo;你嫂子嫌我身上酒味大，燻孩子，給我踹廁所了。&rdo;

&ldo;&rdo;周啟尊沒吱聲，乾脆給手機從耳邊拿下來，要直接關機。

&ldo;你要掛電話是吧?已經懶得聽了是吧，我知道你。&rdo;白雨星說得正是時候。

周啟尊一頓，又給手機擎回耳邊：&ldo;我承認，我緊張得要命，也有點&rdo;

他閉了嘴沒說完。‐‐也有點害怕。

周啟尊：&ldo;行了嗎?&rdo;

&ldo;唔&rdo;白雨星嘿嘿樂了聲，&ldo;嗯。你說出來比憋著好。&rdo;

周啟尊喉嚨眼滋兒得一下刺痛，沒發出聲來。白雨星那醉鬼也沒白活，通話一時間安靜了下來。

過了好久，周啟尊閉上眼睛，從鼻腔裡長長噴出一截骨悶氣：&ldo;老白，其實我既希望她是小懌，又希望她不是小懌。&rdo;

周啟尊聲線低壓壓的：&ldo;你懂吧。&rdo;

‐‐是周懌，她就能回家了。回到自己身邊。不是周懌，那起碼起碼還有幻想。或許他的小懌沒遭那麼大罪，或許她被好心人收留了，或許她只是恨他，不願意回來認他。

或許有太多微乎其微的或許了。多好的或許啊。

&ldo;你這趟吉首，我看著忒難受，我就琢磨著，今晚肯定得找你說說。你呀嘔&rdo;電話那頭傳來了一陣嘔吐聲。白雨星說一半吐了。

周啟尊沒動喚，安靜地等他吐完。

&ldo;你說出來，我能放心點。尊兒，別尋思，真的，伸脖縮頭都是刀，明天你就去，有哥呢，哥在，啊，兄弟一生一起走!管他東西南北風!&rdo;白雨星吐完，嘴更能瓢了。

&ldo;行了，得了，閉嘴吧。&rdo;周啟尊總算輕輕笑了下。

&ldo;我想睡覺了。&rdo;周啟尊說。

&ldo;唔，那好，你努力閉目養神。&rdo;白雨星又唔嚕了幾句，周啟尊沒怎麼聽。

&ldo;對了，小姑寄東西給你了?我不是去快遞點給你發貨嘛，正巧看見了，我就幫你餿(收)了。&rdo;白雨星說。

周啟尊回了神兒，扒拉兩下手機簡訊，早前的確有一條快遞訊息，但他沒怎麼在意。

小姑跟著老彭換地方了。她收拾出了些老家的東西，沒地兒放，也不好帶走，所以寄給了周啟尊。

&ldo;先放你那兒吧，等我回去拿。&rdo;周啟尊說。

他隨意側過頭，竟看見窗簾上晃過一個黑影。

誰?

周啟尊一骨碌從床上翻了起來。

旅館的窗簾布是兩層，周啟尊不修邊幅，只拉了前面一層薄紗，不遮光。雖然沒開燈，但月光還有些亮度。

可那黑影一閃而過，周啟尊的眼睛不太尖銳了，現在也不好確定。

錯覺?不。那是人?還是什麼稀奇古怪的

&ldo;尊兒?&rdo;白雨星叫他好幾聲了，&ldo;尊兒?你又怎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