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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富貴道:「這李某倒是清楚,鬼君的晚照臺在四方之央,你只須自這裡出發,一直朝南走,沿途自然會碰到同去的信徒。聽說近來鬼域的八方魂鬼,都紛紛前赴晚照臺皈依鬼君呢!」
說話間,李富貴已領著祝槿走進客房。囑咐過對方好生歇息,又詳詢了祝槿同伴的樣貌特徵,李富貴自行飄然離去,獨留下祝槿面對著高闊的屋宇發呆。
時值午後,李宅靜得令人心頭髮沉。
祝槿兀自坐了一會兒,確認屋子裡還算得上安全後,從懷中掏出合歡鑑察看。翻看之際,忽覺有異,祝槿連忙將鏡子舉至面前,赫然便見一朵扶桑鬼花正招搖在他髮髻間。
祝槿心頭一震:是鬼君簪在他頭上的那朵花!他下意識便想將其取下,指尖碰到花瓣時,他又心念一動,停下動作。
那鬼童適才本想要摘花,卻被其所傷,莫非這花對這些鬼物有什麼防禦作應?祝槿思量片時,決定暫且不管,起身巡視起這間客房。
李家大抵當真是戶大富大貴之家,僅是間客房,也裝設精良,不乏些古物擺件。祝槿仔細過目,並未發覺到什麼異樣,不由放鬆下些。
這一放鬆下來,便覺出身心的疲乏。祝槿見客房西北角處置著架面盆,盆中水清澄澄的,便想要借淨面醒醒神。低頭之前,他下意識將合歡鑒掛上了面架後的粉牆,那處釘有枚鐵釘,原先掛的鏡子卻已不見了蹤影。
祝槿俯身,掬出捧水,沁在臉上。清涼的水打在他面上,祝槿心中忽然沒來由地一緊,猛地抬眼,正看到掛在牆上的合歡鑒,與鏡中映出的李富貴的臉——這餓鬼正舔著嘴唇,緊盯著他的目光裡儘是無可掩飾的垂涎。
祝槿猛地回過身去,他站的地方,正對著扇大敞的軒窗,李富貴立在窗外,臉上還是一貫的和善神色:「小兄弟歇得如何了?在這裡呆得可還舒服?」
祝槿抹去臉上還在下淌著的水珠,也借這動作掩飾胸膛的劇烈起伏。方才的場景宛如是他的錯覺,但祝槿清楚,那絕非錯覺,李富貴這隻餓鬼確在悄無聲息地偷窺著他,他想要做什麼?
放下袖子的一瞬,祝槿面色也已恢復如常:「多謝先生的安排和關心。」他表現得猶如絲毫未生出戒心:「先生這麼快就折返回來,可是有了我同伴的訊息?」
李富貴笑道:「非也,非也,李某隻是怕客人呆得無聊,想帶小兄弟你四下去逛逛。」
祝槿也朝他笑:「好啊,我也正有此意。」
二人相視而笑,祝槿跨出房門,由李富貴引著,步出李宅,兜行於里巷之間。目之所即的宅第,皆是門面弘闊,庭院幽深。
祝槿不由感嘆:「富貴裡果如其名,盡數住著富貴之家啊!」
李富貴同個迎面走來的鄰人打過招呼,聞言,笑道:「這裡自古就是魚米之鄉,又兼鄰裡和睦、互幫互助,代代累積,如何不富?」
突兀地,他話鋒一轉,手指向里弄中央一塊空場道:「小兄弟來得巧,正趕上我們舉辦一年一期的饗宴,若有意,可以明天隨我同來圍觀。」
祝槿心下微沉,面上卻未顯,輕鬆應道:「饗宴這種大場面,李先生肯帶我來開眼,我自然卻之不恭了。」
李富貴微笑頷首,並不多費口舌,彷彿當真只是隨口邀約一般。他快步向前,遙遙指向處院,道:「此處是我們的族學。」
祝槿抬頭看去,果見那門匾上書「育幼書院」四字。
李富貴推開條門縫,朝裡張望片時,壓低聲音對祝槿道:「既已到了這裡,正好可以去檢查下小胖有沒有在認真讀書。」
祝槿便隨著李富貴躡手躡腳潛進書院,窗扇未關,有朗朗書聲自房中傳出。他二人悄悄湊近後窗,只見裡頭坐的學童儘是半大稚兒,此時正齊聲念誦:「夫孝,德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