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四章 心有顧忌(第1/2 頁)
涂坤克知道,他已不可自控地身入局中,如若行差踏錯一步,就會跌入萬丈深淵。
秦瑄的為人他再瞭解不過,他想做成的事,沒人能阻攔得了。
其實他早就知道,和秦瑄對上,只能智取。
他也並非沒有想過自己召集眾將領給秦瑄施壓這是一步險棋,以秦瑄的性子,是斷不會受制於人的,只是他心裡總存著幾分僥倖,萬一這一回時運偏就站在他這邊呢?
他不曾料到的是,時運本就是這世上最虛無縹緲,變幻不定的東西,時移勢易往往只在一瞬間,無人能得其偏護。
有拓欽報信佐證,主帥中毒一定和秦瑄有關,但多番追查卻又沒有確鑿的線索指向他,延味羨也一身的剛直不阿,矢口否認參與其中,燕祿的態度未明,幾個疑點重重的漢人尚無進一步動作……
本以為拉上眾將領協助,抽絲剝繭,能將嫌疑直指秦瑄,揭露他弒上不軌的居心,想不到無論是步步調查、威嚇還是試探,都沒能讓秦瑄暴露破綻,局勢竟還不受控地倒向了對自己不利的一面。
涂坤克現在才意識到,位於自己對立面的,或許遠不只一個秦瑄,不管秦瑄、延味羨甚至是那幾個漢人之間有何利益交割,他們終究是沆瀣一氣了。
而目前唯一能替他證明的拓欽,也和他一樣,陷入了自顧不暇的境地,會不會反水還真不好說。
涂坤克內心翻騰,但還是面色不改地看向回話的兵卒,只是內心卻在思量代洲義想問什麼。
“將軍請問,主帥走得蹊蹺,全軍上下知悉後無不憤慨,若能揪出兇手,屬下必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士卒毫不猶豫地回答。
代洲義面色稍緩,他看出這個小兵其實很緊張。
“不必慌張,起來回話。”
士兵這才躊躇著起身,一臉恭謹。
“你說曾撞見過塗校尉和一士兵相談,不知可還記得是在何處撞見的?”
代州義語氣隨和,全無逼問的架勢,這個士卒本分老實,看剛才的情形,和涂坤克並無勾連,所以他打算先從簡單的問題問起。
士卒沒有多想,如實道:“就在靠近林中入口的一個拐角處,平素常有弟兄會在那個角落架篝火烹煮食物打打牙祭,所以我記得很清楚。對,就在那,不會有錯。不過代州義將軍為何這麼問?是有哪裡不對嗎?”
博朗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用已經裝進封鞘的劍重重點了一下地面,呵道:“將軍有問,你答便是,至於將軍什麼用意,輪得到你嘰嘰歪歪嗎?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
士卒把頭埋得極低,大氣也不敢出,咕噥著說:“屬下不敢,不敢。”
他平素都直接聽塗校尉的調遣,現在氣氛這麼怪,也不知道代州義將軍問題的用意,要是哪句話說得不對,豈不是陷塗校尉於不義,辜負了他往日的提攜嗎?
塗校尉雖好大喜功,但絕對沒有私心,對主帥也是一腔忠誠,可別因為他不留神的言語不當引來麻煩呀。
代州義示意博朗把劍收好,然後笑道:“閒談罷了,倒是不用這麼拘謹。”
他看向那名小兵:“你奉命沿途搜尋,又將藏有毒藥的罐子帶回來,想來也能理解,因這罐子的出處,塗校尉不可避免地會揹負上一些嫌疑,但也不排除是中了旁人的設計。所以,要是你真能證明塗校尉行為並無異常,總歸能替他洗清一些嫌疑。”
稍一停頓後,他又道:“那當時和塗校尉見過一面計程車兵,你能大致形容出他的長相嗎?”
士卒眯著眼回想:“穿著打扮和尋常士兵沒什麼區別,我也只是遠遠地瞧見,當時他是站在塗校尉的身側,我急著巡視其他地方,沒多逗留。”
“也就是說,他們二人的談話,你也沒聽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