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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中大慟,不由得閉了眼,將湧出的淚全然逼回眼底。&ldo;不必他來救,你跟他說,即便他戰功累累,也改不了混雜的血統,低賤的身份,遠比不得他大哥。將來若陸佔濤擁立有功,王府也輪不到他來承繼。嫁給陸寅本就是委曲求全,更何況是他?你教他收收心,別再痴心妄想!&rdo;
&ldo;你‐‐&rdo;
&ldo;我如何?&rdo;
&ldo;這都是你的真心話?&rdo;
&ldo;是與不是有什麼要緊,三哥回去吧,這樣的光景,本就難熬,何必來管他人閒事。&rdo;
原本就該是肺腑之言,他配不上她,世人皆知。但當真說出口,卻留的滿口苦澀,也不是痛,也不是難捨,竟然是掙扎與猶疑。
她恨她自己,也恨陸晉,他害了她,毀了她,令她偏離軌道,驀然遠去。
肅王無言相對,只能沉默。忽而握住她雙手,沉沉道:&ldo;你素來聰穎,你要如何,三哥都無話可說。只求你,千萬保重。&rdo;
雲意粲然失笑道:&ldo;怎麼回事?一個個的都以為我要慷慨赴死不成?哥哥放心,我一定好好活著,比誰都快活。&rdo;
&ldo;保重‐‐&rdo;他用力握她的手,似訣別,因他與她心知肚明,亂世一別,恐怕經此一生再不能相見。
&ldo;哥哥也是,千萬保重,這世上雲意也只上下三哥與五哥了。&rdo;
痛到心頭還須微笑,微笑,是最美的離別。
次日一早,陸寅興高采烈地來與她飲茶。著急呈表他對美人的拳拳之心,一套套老掉牙的說辭都是早先對徐氏說過,對程了了亦背書一般誦讀,還有裡裡外外嬌妻美妾無數。今生今世還沒過完,先許了來生來世,再不成就是三生三世,聽的人雙耳滴油,耳後起繭。
雲意卻還需陪著他演下去,裝出個嬌羞模樣說:&ldo;那圖是我救命的東西,怎能輕易予人?除非……&rdo;
眼珠兒一轉,靈得好似山間狐。勾得人口乾舌燥,只差豁出去撲上來,要了卿卿性命。
&ldo;除非什麼?&rdo;
&ldo;除非……&rdo;還要賣關子,拖長了音,笑盈盈逗他。
陸寅等的不耐,趁這機會一把握住勾了他半晌的雪白柔夷,這一時得了滿足,心底裡無比熨帖,還記得方才追問的是什麼,早已經渾然忘我,眼睛裡只剩下她了。
&ldo;心肝兒,我對你的心你還不明白麼?還要除非些什麼?真要等我將心挖出來送予你驗上一驗?&rdo;
雲意掩嘴偷笑,彎彎紅唇似桃花米分嫩,聲音也嬌,吐出來每一個字都沾著蜜糖,&ldo;除非你立誓,得了寶圖,必要八抬大轎名正言順娶我過門。&rdo;
陸寅歡喜得魂魄都要跑出天靈蓋,衝到雲霄浪一回。從前與徐氏的山盟海誓立時跑到腦後,從來只見新人笑,更何況這&ldo;新人&rdo;帶來的將是無窮無盡的好處,那糟糠妻也就只能&ldo;大肚讓路&rdo;,退居幕後了。
雲意冷眼看著,現下似乎將男人的卑劣與無恥都讀盡。無怪有人說,天下烏鴉一般黑,天底下男人也一樣壞。陸寅豈止是壞,簡直教人作嘔。
她緩緩站起身,藉口要與他避嫌,匆匆回了蘅蕪苑,否則只怕忍不下來,給他一口唾沫。
夜深,無人私語。
雲意躺在床上,直直看著帳頂大朵大朵的牡丹花,心中愁雲未散,一切都順著預先計劃的軌道前行,但不知為何,心中惴惴,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