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嵇雪眠想不通，段棲遲是什麼時候養成的這個毛病，他清醒時候從未見過，那便是……

甫一反應過來，臉頰又紅了。

段棲遲好奇，學著嵇雪眠的語氣，調侃他道：&ldo;又臉紅什麼?首輔大人動不動就臉紅，成何體統?還怎麼當宣沃的老師?紅著臉打他手板嗎?他日在朝堂上，也紅著臉訓幕僚?&rdo;

嵇雪眠被他接連幾問，順著他的話茬想了一想，頓時更羞愧了，外面艷陽高照，他怎麼偏往見不得人的地方想?

&ldo;……你別看我。&rdo;嵇雪眠咬了下唇，扭過頭去。

段棲遲微不可查地笑起來，眼睛都眯成一條狹長的弧度，離他的耳垂只有一寸距離。

他來了南疆多久，喝藥就喝了多久，眼下，除了他身上又甜又冷冽的味道，又混雜了清苦的藥味，獨特到只要嵇雪眠出現在他視線裡，段棲遲的鼻腔裡好像就能聞到，便知道是他來了。

段棲遲慢悠悠地聞著，接著說道：&ldo;你的哪裡我沒看過，有什麼可害羞的?&rdo;

嵇雪眠徹底不想理他了，抬手掀開馬車小簾，叫林淵：&ldo;蘭慎呢?&rdo;

林淵架著馬，聽見嵇雪眠叫他，立刻回頭：&ldo;嵇大人，蘭慎在後面車裡，要叫他嗎?&rdo;

嵇雪眠一手掀簾，略微點頭，&ldo;告訴他準備件乾淨衣裳，停車的時候我去找他。&rdo;

放下簾子，段棲遲靠在軟墊子上，杵著下巴看他，目光中有幾許不理解，&ldo;你換了哪件衣裳，哪件衣裳就會染上/你的味道，藏也藏不住的。&rdo;

嵇雪眠卻緩了緩，剛才一起身，血液馬上開始倒流，心發慌，手發汗，暈的他只想歇著。

他撐著力氣，說道：&ldo;那就請王爺在姑蘇把我放下，我去買些香料，熏熏衣裳。&rdo;

段棲遲思考了片刻，&ldo;倒是個好辦法，只不過，天下的哥兒都不是一個味道的，你怕什麼?&rdo;

嵇雪眠彆扭地移開視線，&ldo;我只是不想被別人聞到，沒別的原因。&rdo;

段棲遲略微逼近，神色很是愉悅，抬手，掐了一下嵇雪眠的臉頰，&ldo;照這麼說，對你而言，我不是別人，對嗎?&rdo;

&ldo;……王爺請自重。&rdo;嵇雪眠想拍掉他的手，卻因為沒什麼力氣，像是摸了一下他的手背。

身子發著病，嵇雪眠又沉沉睡去，朦朧間，他覺得唇瓣被什麼暖熱事物接觸了一下，呼吸困難，不知不覺地張開口，迷迷糊糊的，不自覺地往下嚥，很快就又睡著了。

段棲遲揉了揉他的唇角，心裡想著等回了京城，就讓御醫院的人瞧瞧他的病。

一直到了姑蘇城，嵇雪眠才被熱鬧喧嚷的市井聲音喚醒。

恍惚間，好像很久沒見過這麼熱鬧的場景了。

京城入夜有宵禁，時常是安靜的 ，然而江南水鄉的姑蘇入了夜，自然要比京城還要喧譁好幾分。

段棲遲見他醒了，自然而然地牽著他的手，幾乎是扶著他下了馬車。

嵇雪眠幾次想避開，都未遂，還好蘭慎拿了浣洗過的衣裳來找他，嵇雪眠回了馬車更換。

換完了，又被等在外面的段棲遲殷殷接下了車板子，生怕把腿摔斷了一樣小心。

這姑蘇城不比京城，沒人認得他們，因此，嵇雪眠只好就這麼被他牽著，攥緊了，慢慢地往長街裡走。

林淵快走兩步，跟了上來，低聲說道：&ldo;王爺，閆大人聽說嵇首輔醒了，要他喝藥呢，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