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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確累了。
可現在的我不能疲憊,不能軟弱,不能害怕,不能迷茫——至少絕對不能表現出來。
我應當果決、堅硬如鐵,像個完美的領袖和旗幟,就像人們期待的那樣。哪怕在信任的同伴面前,我也不能表露出一絲一毫的怯懦與不安,更何況現在在我面前的人是乙骨憂太。
我已經做不到像過去那樣信任他了。
也因此,我把所有情緒藏了起來,轉移了話題,問出了我現在最關心的問題:「是我把裡香變成這樣的,對嗎?」
「不是你,是我們。」乙骨回答。
他似乎意識到了我的防備,垂下眼,默不作聲後退了一點,坐在床邊,並讓裡香也離開了。
裡香念念不捨地鬆開了我,聽話地消失在空氣中。我看著她的影子逐漸消失,手指微微蜷縮。
「當時的裡香的確已經死了。」乙骨看著我的手,目光微凝,語氣輕緩地解釋道,「你在失控之下改變了她的身體,將殘留在她身上的……蟲族的基因,和她的身體混合在了一起,完全修復了她的身體機能——但這不是她以這種姿態復活的所有理由。」
我想到了他被關入監獄的罪名:用惡劣手段私自豢養變異蟲族、並縱容蟲族傷人。
「當時失控的人不止你一個。」乙骨抬起眼,凝視著我的眼睛,淡淡道,「我也是在那個時候分化成了alpha。你知道我有軍方背景,我們家族出過許多優秀的咒術師……我詛咒了裡香,留住了她的靈魂。」
「我們是共犯。」
我苦笑了起來。
「我忘了。」我喃喃道,「我全都忘了。我把關於那些的記憶全部驅逐出了我的大腦,只記得自己大病了一場。」
「我帶走了裡香,隔天想去見你,他們就告訴我你失憶了。」乙骨輕聲說,「那時候他們沒懷疑到你身上,而是認為裡香變成那樣全是因為我的詛咒。我被帶回軍方監管,再次見面的時候,就是我主動要求和你相親的時候了。」
「……我一直以為那是我們第一次見面。」我按了按額角,把自己裹進了被子裡,「我真是……」
懦弱,無能,只知道逃避和推卸責任的廢物。
我讓乙骨承擔了一切把摯友變成怪物的痛苦,自己卻輕鬆地忘記了一切,把他們留在那裡。
乙骨張了張嘴,還是沒有出言安慰我。
他無法把那段不是那麼美妙的回憶盡數抹消,即使他認為不是我的錯誤,卻也知道以我的個性必定不會接受他的安慰。
他沉默了一會兒,抓住了我的手,沖我露出一個微笑:「如果覺得抱歉的話,可以答應我一個請求嗎?飛鳥?」
「……什麼?」
「從今以後,不管發生了什麼,都由我們一同承擔。」他凝視著我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做一輩子的共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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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回應乙骨的請求——我還沒健忘到剛被他綁架到帝都星就忘了這件事的程度。即使我知道他這麼做是「為我好」,是愛麗將軍想見我,但我仍然感到有些許芥蒂。
他看起來並不失望,只是抓著我的手微微收緊了力道,最後說:「你想和裡香多說說話嗎?我先走了,讓裡香陪陪你。」
「……好。」我的確有很多話想對裡香說。
他離開了,裡香重新出現在我面前。我看著裡香,很久沒有說話。
她歪著腦袋看著我,表情看起來居然有些可愛。
也就是在這樣的目光裡,我突然放鬆了下來。
我已經保持著緊繃的狀態很久了。
從基因檢測的結果出來、我下定決心得到自由並幫助別的oga開始,我就一直維持著這樣的狀態。我的對手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