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眉頭被蹙壓得更低,後半部分雙眼皮的溝壑被牽拉得更顯,黑而深的眸子直直看著任昭遠。
按理說應該很有威懾力,可偏又像受了多了不得的委屈犟著不願意開口還想討個說法似的。
任昭遠幾乎是錯愕地看了譚錚幾秒,不知道他的重點怎麼就偏到了這兒。
況且那句話哪個字有為了趙原青和他道歉的意思了?
任昭遠都要以為自己剛剛不是在和他道歉,是責怪了他什麼。
小孩賭氣一樣。
任昭遠禁不住想笑又有些沒好氣:「我為我自己。」
譚錚滿意了,面上沒顯。
「這件事歸根到底是因為我,」任昭遠說,「我會去和趙原青談,已經造成的損失可能沒辦法追回,但至少別再讓影響擴大。」
他本想說造成的損失由他來補,可想到自己一句道歉都能被譚錚引申出為了趙原青的意思,不願意給自己多找麻煩,索性不說了。
譚錚卻不同意。
「你不用出面,我可以解決。」譚錚說完又補充,「我想自己解決。」
「譚錚,這不是小事,你們兩家公司正常經營應該不會有交集,爭一時意氣沒有必要,及時止損才是最該做的。」任昭遠語氣嚴肅了許多,「商場的事我瞭解不深,但他可以動用的勢力一定比你大,如果真的一直保持對立關係,對你沒有好處。」
如果一個人年紀輕輕就有了雄厚身家和強大資本,要麼是幾代人的財富積累,要麼是能力卓絕機緣順遂。
社會上前者居多,比如康佑、趙原青,任昭遠的朋友佟州趙琛、譚錚的朋友靳士炎,都是。
後者,比如譚錚。
平時看不出區別,都開著大百萬的車住著寸土寸金的房,進出著高檔場所,接觸著金字塔頂部的人。但如果真的到了有衝突的時候,後者吃虧幾乎是必然的。
任昭遠在最開始提離婚時就領教過,他們不必用棍棒繩索,不必威脅恐嚇,但當他們不願意,一句話就能束縛你生存的環境空間,無論怎樣拼盡全力都沒辦法正面對抗得到想要的結果。
所以那場離婚足足拖了一年多,還是因為任昭遠吃一塹長一智,在二次上訴前沒走漏半絲風聲。
任昭遠忽然想,後來他為了讓趙原青放鬆警惕只是冷淡遠離沒有狠話說盡,也許有這裡面的一部分原因,才讓趙原青直到現在還覺得有機會重歸於好,才會對譚錚產生這麼強的敵意。
「昭遠哥。」
任昭遠隨口「嗯」了一聲。
「你是在擔心我嗎?」
任昭遠聞言回神,看向譚錚,發現譚錚不久前的情緒散了,眼裡還沁了點笑。
「是,」任昭遠坦然承認,「我欣賞你,把你當作朋友,不希望你發生壞事,更不希望是因為我。」
「後面的話可以不用說」
任昭遠沒聽清楚:「什麼?」
「應該不全是因為你,」譚錚擺正神色,「其實之前我的公司和他名下幾個新起專案有過接觸,後來因為一些原因我單方切斷了,導致部分投資公司認為專案存在不可控風險,招商延長資金推後,錯過了最佳紅利期。」
任昭遠第一次知道還有這一層,下意識想問原因是什麼,因為譚錚繼續說話沒能開口。
「但當時的情況不存在違約,他顧及名譽也不好找我麻煩,這次可能只是借著這件事的名義算舊帳。」譚錚把估計溫度差不多了的水推到任昭遠手邊,「你說的我都明白,生意場上摩擦是難免的,誰都不會打不還手,真的不用你出面處理什麼,放心吧。」
任昭遠在心裡復盤譚錚的話,好像都合情合理,但又隱隱覺得似乎有哪裡有待推敲。
「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