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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天覃冷笑一聲說著。
不過說這話時,雖有些暗恨,卻不如方才那般威厲決絕了,語氣只有幾分散漫,好似聽出了幾分好商量的意味來。
元寶兒一聽,便立馬見縫插針的癟嘴道:「小的該死,小的不該滿嘴胡謅說爺是繡花枕頭豆芽菜的——」
只見元寶兒皺著小臉正欲著急忙慌的解釋來著,不想,話才剛起,忽見那伍天覃大手朝著案桌上便是用力一拍,元寶兒猛地抬眼,便見那伍天覃咬牙切齒的瞪著他,面目又恐怖起來了,元寶兒不知何意,隻立馬縮了縮脖子,兩側常勝與得旺二人對視了一眼,立馬眼觀鼻鼻觀心,滿心滿臉都在說著:我沒聽到,我沒聽到,我什麼也沒聽到。
只見那伍天覃鐵青著臉怒視著元寶兒。
元寶兒立馬癟著小嘴,眼瞬間滾落出兩行清淚道:「爺那般威武,怎會是繡花枕頭豆芽菜呢,這事旁人信小的卻是不信的。」
元寶兒一邊說著,一邊偷偷去瞧那伍天覃的臉色道:「小的之所以編排爺,一來是被爺罰了月錢心生不滿,這二來……二來——」
只見元寶兒有些難以啟齒,最終,咬牙將心一橫,一臉委屈嫉恨道:「二來是那日無意間撞見爺雄姿,只見爺雄姿勃發,有著天底下所有男子傾羨罕見的龍,頭巨物,一時驚嚇住小的的同時也令小的一時心生扭曲,滿目嫉恨。」
說著,只見那元寶兒攥緊了雙拳,一臉咬牙惱恨道:「爺那般勇猛威武,可小的……小的卻是個身子不全的廢物,爺有多威武雄渾,爺那寶物有多囂張霸道,小的便有多自卑羞恥,府中人人都道小的是個娘娘腔,雪媚娘,府中的姑娘們全都看不起小的,府中的男子都嘲諷小的,往日裡小的堪堪可忍,可自打那日撞見了爺的雄姿,也不知怎地小的便再也忍耐不了了,故而那日才忍不住在人前扭曲嫉妒的將爺編排著,原本以為會揚眉吐氣一番,可唯有小的自己心裡清楚,真正的繡花枕頭豆芽菜不是爺,而是小的自己,嗚嗚……」
只見那元寶兒一口一句難得敞開了心非似的,與那伍天覃互訴著心腸,他一邊說著,一邊面目惱恨,扭曲,將個小人心性發揮得淋漓盡致,說到情深意切之處,只委屈得將自己團作了一小團,尤其,最後一句話說完,只見他坐在地上,捲縮著將自己抱作一團,然後將臉朝著雙腿上一埋,哭得愁腸寸斷,淚灑千行。
屋子裡頭一時寂靜無聲。
話都說到了這個份上了——
只見那常勝與得旺對視了一眼,紛紛嘆了一口氣。
看著那嚶嚶哭泣的小兒,莫名覺得他可憐萬分。
男子自古要臉面。
不曾想,他竟這般自我揭短。
還揭到了這個份上。
這世間應當再也沒有比這個更為丟臉,屈辱和難過的事了罷。
這般說著,他編排主子的那些話,倒也情有可原呢。
原本眾人都以為那元寶兒混帳,只覺得張牙舞爪,囂張霸道,油鹽不進,不曾想,這一切兇惡的外表,竟皆是為了掩飾他內心的自卑與傷痛啊。
常勝看著那小兒哭得上氣不接下氣下去,踟躕許久,正要橫了橫心,欲替他在主子跟前替他求一回情,不想,話還不曾開口,忽見那上首的伍天覃沖他們淡淡吩咐道:「你們都下去。」
常勝與得旺對視了一眼,只憂心忡忡的看了那元寶兒一眼,又欲言又止的看了那伍天覃一眼,只得立馬退了下去。
話說屋子裡閒雜人等退下後,伍天覃這才緩緩從椅子上起了身,只見他一步一步緩緩朝著縮在地上那一小團身影走了去,看著縮在他腳邊那一團哭得委屈難過的身影,伍天覃只微微抿著唇,良久,從懷中摸出了塊帕子,衝著腳邊的人兒低低道:「好了,爺不罰你了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