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頁(第1/2 頁)
大理寺衙署坐落在京城西北角,終年陰冷無光,僅是站在大門口便能感受到撲面寒意。
施喬兒下了馬車直奔大門,冷不丁被左右衙差攔住,那二人滿面冷厲,朝她一聲冷喝:「大理寺重地!閒雜人等不得入內!」
猴兒渾身一激靈,下意識躲在了施喬兒身後。
施喬兒長這麼大除了她娘,還沒被誰用這麼大聲音恐嚇過,當即心頭肉便顫了顫,但拳頭在袖中一握,心一橫道:「大膽!你們兩個也配與我這般說話!既不讓我進去,那就把你們的大理寺卿給我叫出來,我倒要問問,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他有什麼資格無故抓人!眼裡還有沒有王法了!」
二人本就習慣看人下菜,一見這小女子氣勢如此厲害,恐怕身份得罪不起,連忙抽出一人進去稟告了。
不多時,施喬兒便被帶到了裡面。
大理寺卿歲數不小,頭髮花白,下巴一把山羊鬍,佝僂個背,估計是在這一行待久了,看人時眼裡直冒利光,尋常小偷小摸,若是被這樣一雙眼睛盯著,小腿肚子都得打顫。
施喬兒不是小偷小摸,施喬兒也顫。
老頭在上座呷了口茶,同施喬兒心平氣和道:「三姑娘也真是冤枉老朽了,老朽哪裡是無故抓人呢?沈氏女乃沈澗生母,證據確鑿,刑部早在前日便批了流放了,我們此次將人拿來,也只是為了覆審罷了。」
施喬兒眉頭一皺,立馬覺得不對勁:「流放?」
這刑部連人都沒召見,一聲不吭把案子給定下了,古今哪有這樣的道理?看來幕後還真有推波助瀾者,還不止一個。
老頭笑了一聲,捋著自己那把山羊鬍道:「本該是處以極刑的,但沈澗畢竟曾為朝廷立下剿匪大功,故而功過相抵,判為流放。」
施喬兒這下小腿肚子不抖了,因為她要氣死了,她現在只恨自己沒留同二姐一樣長的指甲,否則非要把這老頭子的臉給劃爛。
「功過相抵判為流放?」施喬兒冷笑一聲,「我還要代我相公多謝你們法外開恩不成?一把歲數在這跟我裝什麼大尾巴狼,流放那麼舒服你們怎麼不去流放?哦對了,就你們這把歲數,哪裡用得著上路,出個城門就蹬腿了。」
老頭子一口老血差點噴出來,指著施喬兒「你你你!」了半天氣得沒說出一句話。
施家三姑娘膽小溫順是出了名的,本以為輕飄飄三兩句話便能將人嚇跑了,沒想到竟是一腳踢在了鐵板上。
施喬兒又是冷哼一聲,死盯著那頭老山羊道:「我什麼?我的話不夠利索嗎?不利索的話,大人不如稍等,我父親兄長眼下正在來的路上,由他們和你說如何?」
這下輪到老頭子小腿打哆嗦了。
平心而論,傻子才會和鎮國公與驃騎將軍作對。
可這沈澗得罪的人太多了,光一個鑄幣新策,明裡暗裡動了多少人的荷包,加上東南剿匪歸來後又無視了不少權貴巴結,大傢伙心裡頭都憋著一口氣咽不下呢,如今見他有難,一個個可不是等不及要落井下石。
「咳咳,」老頭清清嗓子,面帶訕色,一本正經道,「罪名雖在,但案子如今畢竟在大理寺,合該由我們覆審,流放嘛,雖合理,不過確實也有些重了,該從長計議。」
施喬兒面無表情:「從長從短的,大人不必和我說這些,我一個女兒家也聽不懂,我今日過來主要便是想見我相公一面,還望大人開恩。」
老頭面上又露為難:「這……」
施喬兒冷不丁一抬眼:「不方便?用刑了?人給我打死了?」
老頭痛心:「三姑娘這是說什麼話!我們大理寺與刑部之流不同!審訊犯人嚴禁強行逼供!」
施喬兒冷嗤一聲,心想這就比上了。
大理寺牢房分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