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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楚辭》(第1/2 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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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離騷》,就不得不說楚辭。翻開戰國的書頁,觸目所及除了滔滔不絕的辯辭,就是艱深枯澀的理論闡釋,這是時代環境使然。但是,在卷帙浩繁的沉重文字中,閃耀著一段靈動飛逸、浪漫悽美的動人文字,這就是《楚辭》。《楚辭》與《詩經》一起構成中國古典詩歌的源頭,《詩經》開創了現實主義傳統,《楚辭》則開創了浪漫主義傳統。而其實,《楚辭》不僅是詩歌,也是一個傳奇優美的神話。 中華民族是早熟的民族,當西方民族還沉浸在對上天的神秘想象中時,中原大地上的人們已經在頻繁的戰亂和複雜的政治鬥爭中,提前進入了理性時代。為躲避王室內亂,東周宗族有人攜帶著大批典籍來到了楚國,這批典籍對楚國文化產生了重要影響。但是,楚地畢竟遠離中原,中原之地的理性不能完全束縛楚國文化。中原人總將文學藝術納入禮儀綱常和倫理道德的範疇,所謂“詩言志”,這種功利的目的使中原的文學藝術難免呈現一種凝重的面貌。楚人則不同,當中原地區的人已不再相信巫教時,楚人還沉浸在一片充滿奇異想象和熾熱情感的神話世界中。他們生長於巫文化氛圍濃厚的地域,保持了天真爛漫的氣質,創造出來的藝術便有了靈動自由的性格。 《楚辭》根生於楚地獨特的文化土壤,它的精神與楚人的生活血脈相連。 清代洪亮吉曾說,“天地之氣,盛於東南,而楚之山川,又奇傑偉麗,足以抒人性情”,屈賦的“香草情結”就是楚地自然生態環境的反映。楚地氣候溼潤,土肥水美,為草木鳥獸的生長繁殖提供了優越的條件。楚國山川遍地可見蓊鬱的草木,正是這些名目繁多的植物,成就了《楚辭》的芬芳世界。臺灣學者潘亮俊先生的《〈楚辭〉植物圖鑑》將《楚辭》中的植物分為香草香木和惡草惡木兩類,其中,江離、白芷、蕙、杜蘅、菊、蘋、石蘭、椒、桂、薜荔、橘、柚等34種植物屬於前者,薋、菉、艾、棘、荊等16種屬於惡草惡木。“扈江離與辟芷兮,紉秋蘭以為佩”,屈原執著地與芳草佳木為伴,對惡草穢木深惡痛絕,這是一個士大夫高潔靈魂的表現。萋萋芳草與崇高品格交相輝映,共同構建了一個馨香的楚辭世界。 《楚辭》是楚人的“戀歌”。戰國時,楚國巫風盛行,人們虔誠地信仰著神靈。為取悅神靈,楚人作了許多祭神和迎神的歌,在祭祀神靈時唱出了對神靈的深深依戀之情,《九歌》就是楚人與神靈的一曲戀歌,充滿了濃濃的人情味。或許是由於人神之間的巨大差異,《九歌》裡的愛戀總是受到重重阻礙而流露出無法相交的無奈和哀怨之情。《湘君》中唱道:“揚靈兮未衱,女嬋媛兮為餘太息。橫流涕兮潺湲,隱思君兮悱惻。”《湘夫人》中唱道:“沅有芷兮澧有蘭,思公子兮未敢言。荒忽兮遠望,觀流水兮潺湲。”湘君與湘夫人同為湘水之神,對他們的愛情的描寫中滲入了沅湘之地的風情。《山鬼》一篇演繹了山鬼的愛情世界,“若有人兮山之阿,被薜荔兮帶女蘿。既含睇兮又宜笑,予慕予兮善窈窕”,這樣一個居深山之中的美麗山鬼,卻朝夕孤獨地與赤豹文狸為伴,眼看著年華老去卻不能與思慕之人相見。孑然獨立於雲霧迷濛的山間,“猿啾啾兮狖夜鳴,風颯颯兮木蕭蕭,思公子兮徒離憂”。 《離騷》之所以打動世人,不僅是因為它傳達出了屈原的高潔理想,也因為它本身具有浪漫自由的精神。在現實中碰壁後,詩人將目光轉向了神境,“駟玉虯以乘鷖兮,溘埃風餘上徵……吾吾令羲和弭節,望崦嵫而勿迫。路漫漫其修遠兮,吾將上下而求索……朝吾將濟於白水兮,登閬風而緤馬”,這幾句詩中,屈原乘著神獸遊走於神界,與神人自由溝通,這當然是他的想象,但正是這種想象賦予了詩歌無限的浪漫精神。 人越是受到束縛,越是渴望逍遙自由,而亂世中人尤為渴望逍遙自得。生在戰國,苦於人世的離亂,《楚辭》與《莊子》一樣表現出一種對逍遙之境的追求。有人統計,“逍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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