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資料夾顯然已經很有年頭了,紙質版不如電子版更新得那麼快,但為了不留下能讓風滿袖追蹤得到的痕跡,他只能用紙質版湊合一下。
翻開第一頁,江豢打了個噴嚏,看到風滿袖標誌又漂亮的一寸照。
下面蓋著黑色的章,印著巨大的『已死亡』。
江豢腦子裡的血液一瞬間凍住了。
風字開頭的資料夾當然不止風滿袖一個,緊挨著風滿袖的是風滿城,江豢用失溫的手指艱難地抽出屬於風滿城的資料夾,攤開,第一頁蓋著和風滿袖名下一模一樣的黑色印章。
如果風滿袖已經死了,那天天賴在我家床上睡覺,要求我給他梳理精神圖景的人又是誰?
喉嚨變得乾渴,江豢匆忙翻動資料夾裡的紙張,在其中一頁找到風滿袖的死亡原因,是一個他完全不認識的英文縮寫。
再翻風滿城的檔案,也是一樣,風滿城因為同樣的縮寫死於十年前。
有人悄無聲息地來到江豢身後,手臂越過的肩膀,一把抽走他手中的資料。
那人身上散發著股他再熟悉不過的香味,江豢猛地轉過身,看到風滿袖正站在他身後。
男人面無表情地垂著眼,審視著手中的資料夾,然後看也不看江豢,更沒有半點解釋的意思,一言不發地走了。
第40章
風滿袖雙手抱臂,站在爛尾樓第十七層正中心,面前鐵桶裡有火焰熊熊燃燒,嗶嗶啵啵的聲音不斷戳刺著耳膜。
還說什麼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說什麼歲月變遷滄海桑田,都是騙人的,三十年前是爛尾樓,三十年後還是爛尾樓,這裡什麼都沒有變過。
風滿袖可以從地上的痕跡推斷出,在風屹被他們兄弟倆和江豢一同解救出來後,至少還有三個倒黴蛋曾在這裡被綁架,最後一位應該是個中年人,在他眼前的鐵桶裡被行刑,濃煙滾著陳年的燒焦血腥味湧上來,嗆得風滿袖微微皺眉。
火舌一寸寸舔過死亡原因,舔過已死亡的印章,舔過風滿城的照片。
風滿袖慢慢露出一個微笑,與風滿城的照片隔著火光對視,火星跳了下,風滿城飛揚跋扈的寸頭燃燒殆盡。
天才並非憑空出世,天才也得從受精卵長起,在風滿袖剛剛被孕育成型的時候,血檢告訴風母,風滿袖是罕見的nd患者。
不是漸凍症,而是完全相反的漸融症,延髓支配的肌肉超進化,隨著年齡的增長,逐漸擁有遠超常人的力量。
而代價則是神經細胞代謝速率比常人快兩倍,最常見的臨床表現是劇烈的偏頭痛。
以及最致命的短壽。
nd並非徹頭徹尾的不治之症,自風滿城出生那時起,臨床上已有過數例經過特殊治療後順利痊癒的nd患者,只是治癒率相對偏低,只有百分之四十的成功率。
以風滿袖現在的思維模式來看,如果孩子不夠健康,完全可以把孩子打掉,沒必要把孩子帶到世界上體驗一回人間疾苦。
不過當年風母的想法此時已不可考,風滿袖依舊順利降生,來到這光怪陸離的人世。
風滿袖從小就知道自己的身體裡藏著顆不知道會在什麼時候引爆的炸彈,他不配擁有與常人相同的百年壽命,他只有五十年,或者說最多五十年,然後便會像個融化的雪糕般變成一灘泥水,再也無法成型。
人總是要死的,風滿袖在許多書上讀過這點,以至於他並沒有對自己的先天疾病產生什麼畏懼之情。
——就算不得不在明天投入死亡的懷抱,也至少要在今天活得精彩,活出自我,活得真真正正圓圓滿滿。
這造就了風滿袖及時行樂的性格,反正壽命憑空折半,他總得在有限的人生中雙倍體驗所有的情感才行。
風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