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衝擊波撞到江豢身上,像是被人迎面推了一把,江豢只覺得自己的身軀宛如一隻破布娃娃,不受控制地飛到半空,背脊嘩啦撞碎玻璃,暴雨比疼痛更早落到身上。
江豢茫然地睜著眼,似乎有些不解為什麼視野中昏暗的迴廊被替換成了黑沉沉的天空。
在嘈雜的雨聲中,在漆黑的深夜裡,時光被牽拉得極為漫長,他一幀一幀地看到他的哨兵目露驚恐,瞬息之間飛奔而來,翻過被炸成碎片的窗戶,毫不猶豫地一躍而下,向他伸出手。
江豢是恐高的,但在他人生中那麼多次的自由落體中,他從來沒怕過。
因為他知道他的守護神永遠會在他的身後。
可這一次他卻不那麼確定了。
劇烈的痛感遲遲炸開,從大腦皮層流入四肢百骸,江豢嗆了口血,眼冒金星,在視野的盡頭,他只能模糊看到抱著他的,滿目焦灼的風滿袖。
男人的嘴巴一開一合,似乎在對他大喊大叫著什麼,但他太痛了,他什麼都聽不清。
內心裡屬於邪惡的那隻小人張牙舞爪,叫囂著讓風滿袖也體驗一把愛人在眼前離去的滋味,品一品它到底有多死去活來。
可在見到風滿袖的那個眼神的時候,他的內心卻被名為心疼的感覺佔滿了。
在失去意識的前一秒他一把拍倒內心的邪惡小人,心說還是不了吧,我怎麼捨得你難過。
今年的雨水實在是該死的多,多過頭了,多到徹底打濕風滿袖那顆高傲的頭顱。
雨水在哨兵絕望的臉上蜿蜒出長長的溝壑,就像一道道淚痕。
第47章
江豢在疼痛中睜開眼。
身上又熱又沉,還他媽疼得要命,他小小地抽了口氣,做了個罵孃的口型。
這種一覺醒來在醫院的感覺實在是太久違了,他動了動手指,這才意識到他現在和木乃伊差不了多少,身上好多地方纏著紗布。
在視線盡頭的玻璃窗外面,有陌生的黑髮青年正和頭髮花白的老人大聲爭執著什麼,就在他的視線於老人身上集中的瞬間,老人立刻注意到他的目光,沒再與青年男人糾纏,而是微微一頷首。
青年立刻意會,轉身飛奔開門,動作流暢地撲到江豢的床邊,雙手捧住他的臉。
「你感覺怎麼樣?都有哪裡不舒服?」青年關切地問他,表情很認真,江豢注意到男人漆黑的瞳孔像兩顆漂亮的玻璃珠。
他眨了眨眼,有點太沒搞清楚眼前的情況。
捧臉這個動作實在是太親暱了,男人掌心的溫度隔著臉上的創可貼源源不斷地傳過來,他一時間有點不知道該給出什麼反應才算正常。
這位身上帶著股好聞香味的漂亮哨兵顯然是把他當成了什麼人,在青年男人身後,明顯是高等級嚮導的老人走進來,當著他的面把給青年男人的屏障給撤了。
江豢:「?」
無論是按照優先原則還是按照身體狀況來看,該給哨兵樹立屏障的都不應該是身為病人的b級嚮導江豢,他有點摸不著頭腦,不過還是試探著給在場的唯一一位哨兵樹立屏障。
然後客客氣氣地回道:「沒有什麼不舒服的地方,謝謝你的關心。」
那兩個人一同愣住了。
青年男人顰起眉毛,用一種江豢完全無法理解的目光仔細端詳他身上的每一粒細胞,江豢被看得發毛,露出個戒備的笑容。
「請問有什麼事嗎?」江豢問。
青年沒說話,只深深看他一眼,然後起身扭頭就走。
臉上的溫度消失了,江豢無意識地舔了舔乾裂的下唇。
「你們應該不是醫生……?」江豢不確定地對病房裡剩下的那名老人說,「是我患了什麼不治之症嗎?我的承受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