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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得很徹底,沒有一個活口。
十二名孩子臉上掛著血與淚混合的痕跡,表情相當猙獰,顯然在死前遭受了極大的痛苦,但身上卻沒有什麼掙扎的痕跡。大部分孩子後頸處有紫黑色的血印,還有幾個孩子的頭和身體是分開的,迸裂的動脈飛濺出大量的血液,正是空氣中這股濃鬱的血腥味道的來源。
他抬頭看了眼風滿袖,發現男人臉上什麼都沒有,沒有憤怒,更沒有同情,似乎對現場這些死去的受害者完全漠不關心。
死了就是死了,死去的屍體是一堆等待腐爛肉塊,既然是肉塊的話,是動物的還是人的似乎沒什麼區別。
江豢咬牙。
以前有他管著的時候還好,風滿袖會注意著不把不近人情的那一面表露得過於明顯,至少裝得像個人,可現在——
在注意到江豢殺人如麻的目光後,風滿袖很快偏過頭和他對視。
男人的觀察力極為敏銳,立刻判斷出江豢內心的這些驚濤駭浪,露出個與散發著惡臭的現場格格不入的無辜表情。
……
江豢表情陰鬱,站在淅淅瀝瀝的小雨中大口呼吸,肺裡那股腥甜的味道揮之不去。
「哥,你還好嗎?」張慕陽手裡拿著個新的保溫杯小聲問他,「你臉色好難看,小梁帶了咖啡過來,哥你喝一口吧。」
小梁是法醫組的實習生,和張慕陽是同批,關係混得還不錯,放假的時候經常一起出門吃吃玩玩。
這種社交關係在江豢看來挺好的,有利於身心健康。
江豢擺了下手示意不喝,問張慕陽:「上面怎麼說?」
他之所以把任務等級提到a級,是因為他聞到失血量大於三個成年人,沒想到下面居然有十二具未成年的屍體,估計任務等級還得再提一級。
「提a又緊急提s,現在訊息暫時是封鎖的,除了咱們組和法醫組的人,其他部門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張慕陽抿了口熱氣騰騰的咖啡,憂心忡忡地看著他,「哥,你說得是什麼樣的人才會對孩子下手啊。」
什麼人會對孩子下手江豢不知道,他只知道同組的其他人此時正在緊鑼密鼓地排查監控,偶爾往他們倆這邊瞥上一眼,低聲交談著什麼,間或有注入『新人』『s級哨兵』之類的詞飄過來。
有s級哨兵納入他麾下的訊息估計已經在組裡傳開了,按照正常社交傳統,怎麼說也得一起吃個飯熟悉一下,在面子上熟悉一下感情,可問題出在了風滿袖不是正常人。
從法醫組的人接手現場開始,風滿袖便像幽靈般消失得無影無蹤,江豢這邊忙著對接,一時間也沒騰出空把風滿袖給拴起來,這人隨性慣了,想去哪去哪,完全不講基本法。
不過風滿袖這套躲貓貓技巧對江豢沒用,他已經把這人的套路摸得差不多了——先是掃了眼獨棟門口停的車,風滿袖開來的車還在,這人應該還沒離開現場。
地下室與一層一目瞭然,只有哨兵能開啟的紅木門大敞四開,法醫組的人進進出出,江豢三步兩步爬樓梯上二樓,收起全身精神力,沿著二樓走廊逐個房間走了一圈,最後在客臥的洗手間聽到少許響動,洗手間的自動感應燈開著,門縫裡透出些許光亮,水流聲嘩嘩作響。
然後他聽到了有人嘔吐的聲音。
遠超常人的五感換來的是遠超常人的刺激,風滿袖這樣的s級哨兵更甚。
在場的嚮導只有江豢一個,在拒絕了江豢的屏障之後,風滿袖與這世間的繁雜之間沒有半點緩衝,哪怕外表看起來還算冷靜理智,也無時無刻不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在s級哨兵面前放輕自己的腳步聲是沒用的,江豢在洗手間前停步,一根手指推開門縫。
風滿袖跪在乾淨的地磚上嘔得眼尾通紅,再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