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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別動。」應雲生剛按了床頭的呼叫鈴就發現他的動作, 趕緊抓住他的手,「你才剛醒,還不能亂動,我叫醫生了, 待會兒給你做檢查。」
紀禮頭一動就暈得厲害,艱難地轉了個方向, 終於看清床邊的人,以及還抓在他手腕上的對方的手。
他夢裡的救命稻草。
「頭暈嗎?」應雲生視線一直緊盯著他的動作,「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他伸手似是下意識想要碰他, 可最後只停在半空, 做了個虛握的動作,「心臟還疼不疼?」
紀禮小幅度地搖搖頭,被抓住的手反過來勾住對方的手指晃晃,嗓音又低又啞:「沒事了。」
原本溫言軟語的三個字此刻卻像是刀子,輕易便劃開了應雲生偽裝的外衣,他一眨眼,眼眶瞬間紅了。
「紀禮。」他俯下身來,半趴在病床上,將頭埋進對方的頸窩,「我快嚇死了。」
紀禮聽出他話裡藏都藏不住的顫音,想要安慰,想要伸手抱抱他,卻先感受到頸側溫熱的淚。
應雲生沒有發出聲音,他哭起來向來都是無聲無息的,若沒有親眼看到,沒有親自觸碰到,任誰都想像不到他正在流眼淚,像是拼盡了所有出聲的力氣都只為壓抑,為了把自己難堪的一面藏起來獨自消化,而旁人連知曉的資格都沒有。
除了紀禮。
病房裡的寂靜持續了許久,紀禮一隻手還抓著應雲生的手,用盡力氣抬起另一隻,一下一下拍著對方的肩膀:「沒事了。」
房門驟然被敲響了,外面的人提高聲音喊道:「可以進來嗎?」
沒等開口,應雲生便率先起身,除了眼睫毛還濕著,臉上已經不見絲毫淚痕:「我去開門。」
醫生過來詢問紀禮幾個常規問題,看了看監護機器上的資料:「醒過來就沒事了,心臟病主要還是要靠靜養,絕對不能受過度的驚嚇和刺激。這次就是因為突然聽到爆炸聲才會造成心臟驟停,接下來幾天還要住院觀察。」
紀禮躺在床上,朝醫生道:「謝謝。」
醫生走後,應雲生重新坐下來:「綁架你的人就是四年前肇事司機的妻子。」
這件事紀禮知道,他比較關心的是:「是你找的警察?」
應雲生「嗯」了聲:「我下班後打了你電話,你沒接,是撿到你手機的人接了。」
接下來的事主要是警方做的,紀禮當初因為掙扎往外跑過幾步,剛好有人看見了他被女人帶走,但女人只說是自己家事,別人便也沒多插手,被警方問及才意識到疑點,當即竹筒倒豆子似的說了出來。
再然後就是訪問,排查,解救。
女人跑得不遠,加上當時為了放煤氣和點火耽擱時間,幾乎是被追過去的警察抓了個正著,現在正帶著手銬等候法律判決。
而警員也因為紀禮事先提醒,爆炸發生時不是退出前門就是已經追出側門,只有幾個輕傷,沒造成死亡。
紀禮聽完卻問道:「就因為我手機不在身邊,你就直接報警?你怎麼不覺得我就是單純把手機掉了?」
「如果是掉了,你不可能不原路去找,找不到也不會想不到給自己打個電話。」
紀禮眨了下眼。
「而且,」應雲生停了一下,「我也接受不了任何你出事的可能性。」
紀禮一怔。
室內靜默半晌,應雲生才重新開口:「紀禮。」
「嗯。」
「你真的必須走你母親那條路嗎?」
以紀禮的學識能力,只要對方想,應雲生毫不懷疑對方一定可以站上行業頂點,那個對方嘴裡註定不可能有安生日子的頂點。
今天的事不是第一次,也絕不會是最後一次。
如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