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譽王面上的沉寒已然消失不見,溫柔的聲音裡反帶著幾分擔憂,「怎麼了?做噩夢了?」
碧蕪靜靜地凝視了他許久,少頃,咬了咬牙道:「臣妾夢見……孩子的父親了。」
聽得此話,譽王面上的表情明顯僵了一下,少頃,他才勾了勾唇角,笑得有些意味不明,「看來王妃真的很喜歡他,才至於做夢都還夢著。」
碧蕪沒有否認,只緩緩垂下眼眸,露出幾分傷感,「臣妾對他確實愛極,若非腹中有了他的孩子,恐怕也早已舍了這條性命,陪他去了。」
她自然是在說謊,因孩子的父親沒有死,就在她的面前。
雖只是做了個夢,但碧蕪仍然害怕夢裡的事情會成真,害怕有朝一日他得知真相,會不擇手段將孩子奪走。
所以她還得一遍遍,變得法子提醒他,這個孩子與他無關,藉此來讓自己心安。
聽得這一席「感人肺腑」的話,譽王的眉頭卻是皺得很深,須臾,他才復又抿唇笑起來,輕飄飄道了一句,「能得王妃如此深情,那人可真是三生有幸。」
分明是一句很平常的話,可入在碧蕪耳中,不知為何令她脊背發涼,她總隱隱覺得若這人真的存在,定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可再看譽王神色淡然的模樣,碧蕪又否定了這個想法。
縱然真有這個人又如何,對譽王來說不過是個無關緊要的,對付他做什麼。
為了應付錢嬤嬤,之後的幾晚,譽王都會來她屋裡就寢,直到大抵七八日後,才漸漸改作兩日,或三日來一次。
按大昭習俗,大婚第九日,新婦是要同丈夫一道回門的,碧蕪也早早備下了禮品,做好了準備,可誰知到前一日晚,她復又乾嘔不止,便不得不作罷,再改挑個日子去。
不過還未等她找機會回趟安國公府,端午卻是到了,王公大臣皆要攜命婦參宴,她作為譽王妃,自也不例外。
是日天未亮,她便起來梳妝,然後隨譽王一同乘車趕往京郊的避暑山莊。
今年端午的活動,聽聞與往年大差不差,一則為龍舟賽,二則便是騎馬射柳。
之所以選在避暑山莊過節,正是因避暑山莊的山腳下有一大片湖泊,正適宜舉辦龍舟賽。
而龍舟賽的最佳觀賞地點,就建在湖邊高處的一個小樓上。
因怕碧蕪身子不適,譽王令馬車行得極慢,待他們抵達時,其餘的皇子公主們都已先到了。
十一皇子喻景彥是頭一個發現他們的,當即便起身喚道:「六哥,六嫂,你們可是來遲了!」
這一聲頓時將樓上眾人的目光都吸引了過來。
聽得「六嫂」二字,碧蕪著實有些不大習慣,下意識垂下腦袋往後縮了縮。
可身側人卻似乎不容許她退,大掌強硬地圈住她的柔荑,牽著她迎上去。
「早上睡迷了,這才誤了時辰。」少頃,她便聽他笑著答道。
十三皇子喻景煒聞言卻忍不住起鬨,「哦?六哥難不成是昨夜累著了,這才睡過了頭?」
此話一出,屋內儘是曖昧的鬨笑聲。
然沒笑多久,卻聽太后的低斥聲響起,「十三!你個混小子,還敢拿你六哥六嫂打趣。」
太后橫了眼喻景煒,旋即沖碧蕪招了招手道:「小五,過來,讓哀家瞧瞧。」
碧蕪抬眸看了譽王一眼,才將手自譽王掌中抽出來,往太后跟前去了。
太后將她上下打量了一眼,關切道:「聽聞你前段日子身子不適,連孃家都沒能回去,如今可是好些了?」
「回皇祖母,孫媳不過著了雨,染了風寒,已是好多了。」碧蕪答道。
「那便好。」太后欣慰地點了點頭,「雖回門那日沒能回去,但今日你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