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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太醫直喊冤枉,說他當年開的藥方和用的藥材都一一登記在案,儲存在太醫院中,完全可以去查,裡面根本沒有紅花,他縱然再糊塗,也不會給產婦開這味催命的藥。
刑部調出當年的冊籍,恰如沈太醫所說,藥方上確實沒有紅花這一味藥材。太醫院若要用藥,不論多少,都得登記在案,且每晚都會專人查點剩下的藥材,看看可有缺漏,因而沒那麼容易從中偷取調換。
若真與太醫院無關,那有嫌隙的便是途中經手過這些藥材的人了。
據那宮婢所言,她拿到的藥材是東宮大太監華祿親手交給她的。事情轉而查到華祿頭上,華祿自是不可能會認。
他反倒是回想起與那宮婢的過往,直言他曾因這丫頭手腳不乾淨而當著眾人的面重懲過她。她怕不是對此事耿耿於懷,才杜撰出這樁事欲陷害他。
刑部自不敢招惹這位太子身邊的紅人,生怕轉而惹怒了太子。畢竟他是太子的貼身內侍,懷疑他,便等於在懷疑太子,可太子怎麼可能會害太子妃呢,整個東宮都知道,太子與前太子妃孫氏舉案齊眉,相敬如賓,孫氏死後,太子更是閉門不出,哀慟不已,對太子妃之情深,天地可鑑。
於是,刑部便循著華祿的話,將那小宮婢抓去,嚴刑拷打之下終是讓她招了供,承認自己確實是對華裕懷恨在心,才編造出這樁子虛烏有之事,試圖讓他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這樁案子到此便草草結了案,小宮婢以誣陷他人,製造恐慌等罪名被判以斬首,死後無人收屍,身首異處被丟去了亂葬崗供鳥獸啃食。
碧蕪聽聞此事後,唇間只露出淡淡的嘲諷,這結果,只怕多數人都覺得滿意,比如刑部,比如大理寺,比如太子,比如永安帝。
在位十餘年,永安帝雖算不上什麼千古明君,可能坐在這個位置上的定也不是什麼太過庸碌之輩。
興許在刑部查到太子妃之死或與太子身邊的華裕有關時,永安帝便察覺了幾分,於是暗暗授意刑部以對太子有利的方向去了結此案。
於是,那個小宮婢屈打成招,送了性命。
在孫氏一案定案沒多久,永安帝以趙如繡患病久治不愈,身子孱弱,恐難再勝任太子妃之位為由,欲重新擇太子妃人選。
與此同時,碧蕪從一直幫著她留意長公主府動靜的銀□□中得知,安亭長公主帶著趙如繡去了隆恩寺祈福休養。
雖不知具體緣由,可碧蕪總覺得,休養是假,躲藏避嫌為真,孫氏的死大抵與太子和安亭長公主脫不了幹係,才致使安亭長公主因著此事心虛害怕,暫時躲到了隆恩寺中。
可躲得了一時,終究躲不了一世。
因果報應,並非什麼唬人的話,做了虧心事,終有一日是要加倍償還的。
天一日教一日熱地厲害了,不知不覺間,旭兒已滿七個月,能不用人攙扶就在榻上獨自坐著,也能靈活地拖著身子四處爬了。
他越是這般,碧蕪便越是頭疼,夜間或是午間與他一道睡,哪裡敢讓他睡外頭,唯恐他不知不覺就滾落下床榻去,磕著腦袋。
是日夜半,碧蕪教旭兒的哭聲吵醒,隨手摸了摸,才發現尿布都濕透了,她疲倦地打了個哈欠,起身去外頭叫小漣打些熱水來,然推開門,喊了兩聲,卻是不見耳房的小漣應答,或是睡熟了。
碧蕪無奈地笑了笑,也不願吵她,便又返回去將引枕放在旭兒身邊攔著,旋即將床帳塞在褥子下壓得牢牢的,確保旭兒不會掉下來,這才快些步子去小廚房提水了。
考慮到她晚間要用水,小廚房有爐火一直未滅,勉強溫著茶壺裡的水。
待她將水提回來,還未進內屋,遠遠一瞧,便見旭兒竟不知何時爬到了床榻邊沿,自己將壓在底下的床帳拉開了一條大縫,揮著手「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