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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命?
便是為了這個?
就只是為了這個!
碧蕪只覺匪夷所思,果真很荒謬,荒謬得厲害。
怪不得當年,她並未被轉賣,而是教人丟在一處河岸邊上,才會被路過的芸娘撿到收養。
她一時不知該露出什麼表情,到最後,就只張開嘴,從喉間發出了一聲低笑。
「姐姐……」看到碧蕪這副模樣,趙如繡面上的愧色愈濃,少頃,啞聲道,「都是我的錯……」
碧蕪雖心下亂得厲害,可腦中還算清醒,她長吸了一口氣,聞言道:「不,不是你的錯……你母親是你母親,你是你,縱然你母親犯了十惡不赦的事,也與你沒有關係,莫將這些事都攬在自己肩上。」
「可我……」
趙如繡還欲再說什麼,就聽外頭驀然響起孩子的哭聲。
緊接著,便聽銀鈴扣了扣門,道:「王妃,小公子哭了。」
旭兒哭得格外厲害,碧蕪不得不站起身,「出來了好一會兒,想是旭兒該換尿布了,今日我便先走了。繡兒,你離京那日,派人來知會我一聲,我定來送你。」
趙如繡眸中含淚,須臾,輕輕點了點頭。
碧蕪轉身方才走出幾步,又被喚住了,回首,便見趙如繡看著她道:「姐姐,那方士還曾給我母親出了個主意,說什麼只要將你的氣運盡數封存在貼身之物上,便能改了你的皇后命,我母親帶走你前,按那方士所說,用你身上的玉佩封存了你的氣運,就藏在隆恩寺中。」
她說著,從袖中掏出一物,遞給碧蕪,「所謂氣運一說,全是那方士胡言亂語,但這枚玉佩,我替姐姐尋了回來,今日還給姐姐。」
碧蕪看了眼那枚瑩白圓潤的平安扣,上頭紅繩已然泛了舊。她伸手接過,沖趙如繡微微一頷首,這才離開。
坐在回府的馬車上,碧蕪抱著一直不安分扭著身子亂動的旭兒,心下百感交集。
少頃,摸著那枚平安扣,不知怎的,後知後覺,控制不住地掉下淚來。
她一直以為自己當年走失是個意外,如今卻有人告訴她,這並非意外,而是故意為之。
心頭的那股恨意與遺憾交錯上湧,就因著一個方士的胡言亂語,她與日日盼著她回來的親生爹孃兩世都未能再見,前世她更是為奴為婢,吃了一世的苦。
低低的抽泣很快變成了大哭,只碧蕪沒敢教跟在車外的銀鈴她們聽見,用一隻手死死捂住了嘴。
原還鬧騰不已的旭兒見此一幕驀然安靜下來,他似是能感受出碧蕪的難過,竟將小手放在碧蕪臉上,替她擦起了眼淚,還咧開嘴,衝著她咯咯地笑,像是在安慰她。
看到他這模樣,碧蕪亦是抿唇笑起來,她牢牢抱住旭兒,喃喃道:「娘沒事,娘沒事,娘還有你啊……」
雖是抑制住了哭聲,碧蕪下車時,一雙眼睛仍是紅腫地厲害,一眼就能讓人瞧出是哭過了。
銀鈴銀鉤和小漣面面相覷,但都只當她是因為趙如繡而哭的,碧蕪也未主動解釋什麼,但因著趙如繡那番話,連吃晚膳的胃口都沒了。
錢嬤嬤見她精神不濟,言她若是身子不適,今晚還是莫讓旭兒同她一道睡了,碧蕪想了想,點頭答應了。
飯後她拉著旭兒在屋內學了會兒步,見旭兒睡意朦朧,便教姜乳孃把孩子抱走了。
旭兒不在,碧蕪今日洗漱完,睡得格外早,可卻是躺在榻上,輾轉反側,怎都睡不著。
直到三更時分,她對著床榻裡側而躺,倏然瞧見那白牆上映出一道高大的剪影,那影子在榻前停下,幽幽坐了下來。
碧蕪自然曉得是誰,可那人並未出聲喊她,也未動她分毫,只是靜靜地坐著。
他不出聲,碧蕪也不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