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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越來越大,他們走到昨天抵達的小溪時,那裡居然因為暴雨漲水,原本只沒過腳面的水,湍急湧動,已經從小腿肚衝過去。
何疏再度佩服自己的先見之明,因為他們腳上穿的都是防水登山靴,雖然厚重一點,但起碼現在不用因為鞋子全被淋濕了到處找地方烤火。
但這場罕見的冬季暴雨,依舊讓他們低估前行難度。
越過警示牌,意味著他們進入原始森林區域,路也越來越難走,腐葉爛泥被雨水沖刷之後形成一個個泥窪,踩上去就能踩出一個淺淺的坑,再拔出來卻需要花點力氣,如此迴圈,何疏很快就能感覺到雙腿跟灌滿鉛一樣漸感沉重。
放眼望去,都是見不到頭的茂林,充滿了重複感,人身處這種環境,很容易就會迷失方向。
更別說現在還是瓢潑大雨,直接把能見度下降許多。
小田提到過,上世紀九十年代之前,這裡還沒開發成旅遊區,管理也沒那麼嚴格,很多野外愛好者慕名過來探險,他們大部分從兩個方向進入追龍山脈,其中一條,就是他們現在走的路,另外一條,則是從緬甸入境,穿過中心地帶。
不管哪條路,在當時來說,都是未經修繕的山路,中間會發生許多不可測事件,據說這追龍山脈裡,就有累累探險人的屍骨,這其中不全是因為未知的危險。
這裡有一部分植物,獨屬於追龍山特有,很多不乏有毒品種,也就是說在這裡面中毒,能及時抬出去,都未必能及時找到解藥,以前出意外的探險者裡,也有相當一部分因為這個原因。
「哎,這種破路,他們是怎麼能走這麼快的,腳下裝四個輪子嗎?」
何疏一邊艱難跋涉,一邊吐槽。
鳳鳳早就忍不住揹包裡的憋悶,冒出個鳥頭,隔著雨衣四處張望。
廣寒背上也背著個包,不過那包裡都是物資,何疏這邊基本就裝了只鳥,但也趕得上物資的重量了,甚至可能要更重一些,畢竟這隻鳥太能吃了,已經嚴重超標。
「這麼大雨,爺一身可愛羽毛沾上一點就全濕了,飛都飛不動,也沒法出去幫你們打探情報,你們要加油啊!」
何疏抽抽嘴角:「你別轉來轉去,包一直動,我背著更重了。」
鳳鳳:「你別趁機汙衊我,我最近吃得比以前少了。」
何疏哼笑:「你是吃得比從前少了,前兩天我買了一袋葡萄乾吐司,你嫌吐司太乾,把葡萄乾都挖出來吃掉了,留了一袋麵包給我。」
鳳鳳顧左右而言他:「這雨什麼時候能停啊?」
它不應戰,何疏偏要乘勝追擊:「心虛不敢接話了是不?」
鳳鳳強詞奪理:「不與爾等一般見識,麵包那麼多,葡萄乾那麼小,我委屈我自己,只吃少的,把多的留給你,你怎麼不感激我,還反咬一口?摸摸你的良心,還在跳動嗎?」
何疏氣笑了:「那下回換我來犧牲,以後只要你買了帶葡萄乾和堅果的麵包,我負責解決那些堅果葡萄乾,你吃麵包就行!」
只要有他們在的地方,鬥嘴就不可能停止,一人一鳥甚至已經把這種行為當成枯燥焦慮的調劑了。
廣寒已經學會把這些噪音當成花香鳥語的伴奏,開啟自動遮蔽系統。
他一直在觀察四周環境。
雖然都是在森林裡,但是隨著他們逐漸深入,植被也越發茂盛,之前在森林邊緣偶爾還能看見的路轍沒有了,這說明到了這片區域,好奇進來探險的遊客驢友已經絕跡了,就算偶爾有人跡,也很難在這片天生天長的原始森林裡留下痕跡,一場暴雨,一場狂風,可能就沖刷得乾乾淨淨。
雨沒有下很久。
老天爺彷彿一股腦把盆子裡的水倒幹之後,終於開始放晴,但天色沒有恢復,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