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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寒循聲將目光轉了一圈,好像將所有人都收入眼底,又好像誰也沒看。
他緩緩開口:「我表演才藝吧。」
擊鼓人還不知人間險惡,聞言就笑:「行啊,來吧來吧,你想跳舞還是唱歌?」
廣寒:「唱歌,就周華健的《朋友》吧。」
這首歌他練得最多,也最熟練了。
擊鼓人:「大家靜一靜啊,寒哥準備唱歌了!」
喧譁陸陸續續停歇,所有目光都集中在場中顏值最高的人身上。
何疏不算,他還坐在椅子上打瞌睡,廣寒起身他就直接往下滑,腦袋歪在對方腰上,好夢正酣,估計打雷都叫不醒。
廣寒張口,歌聲緩緩流瀉而出。
「這些年,一個人。風也過,雨也走。有過淚,有過錯……」
靜默。
凝固的靜默。
令人窒息的可怕靜默。
剛剛還熱鬧鼎沸的門前小空地上,只有廣寒的歌聲在迴蕩。
隨著歌聲轉入高潮,眾人的表情也精彩非凡,充滿了梵谷色彩的多樣性,又帶著畢卡索的抽象化,最終凝固在馬蒂斯的印象派成品上,五彩繽紛,風中凌亂。
「一生情,一杯酒……我唱完了,謝謝欣賞。」
眾人:……
稀稀拉拉的掌聲響起,蔣思因帶頭的。
「哥你唱得真好,但下次能不能選表白那一項?」蔣思因表情真誠。
廣寒也回答得很真誠:「我喜歡唱歌,歌詞都沒唱錯。」
歌詞是沒唱錯,但調子都跑西伯利亞挖土豆去了。
蔣思因嘴角抽搐,尋思給他留點面子,不予置評。
結果旁邊有老實人說出大實話。
「好難聽,別唱了,蚊子叫……」
再一看,原來是何疏迷迷糊糊在發聲。
廣寒:……
他拍拍何疏,見對方還是迷迷糊糊的,臉色被燈映得發紅,便伸手去摸。
有點燒了。
「我帶他回去,你們先玩。」
廣寒說罷將人背起,很快就消失在大家視野之內。
何疏渾然不知道自己被轉移了地方,他的神智一直處於將睡未睡的狀態。
按理說淋雨感冒之後不至於如此睏倦,但這種睏倦更像是幾百年沒有睡過的疲倦,整個身軀綿軟無力,只能任由擺布,這種無力感又從軀體蔓延到精神上,導致他一丁點精神都提不起來。
「現在是幾點了……」他含糊問道。
「十一點。」好像是廣寒回答了他。
何疏唔了一聲,眼睛幾乎沒有睜開過,很快又沉沉睡去。
「你吃了退燒藥再睡吧。」廣寒道。
他沒有等到回答,何疏已經睡熟了。
廣寒在床邊坐了會兒,沒有開燈,窗簾也拉著,屋子裡很黑。
他靜靜等了片刻,見他一時半會不會醒來,就起身離開。
房門關上的那一刻,何疏陷入了另一個光怪陸離的夢境之中。
他不再是閒雲野鶴坐在河邊,也沒有熟悉的身影。
何疏發現自己走在一條去往山上的路。
四周密林,天色昏暗,遙遙有月光當空,卻並不明晰。
何疏低頭看去,自己身上穿的居然還是早前躺在床上的連帽襯衫和運動褲。
似夢非夢,似真似幻?
額頭有點發燙,他伸手摸了摸,食中二指點在眉心,將那點燙意強壓下去,緊接著開始放慢腳步,打量周身環境。
樹木在月色下明暗參半,透著獨屬於黑夜的陰森詭譎,彷彿所有鬼故事裡的開頭,永遠讓人毛骨悚然,氛圍感滿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