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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如今這一切又算什麼,是他痴迷錦書的代價嗎?
謝允禮咧了咧嘴,似哭又似笑。
錯眼之間,謝允禮突然發現了人群中的善水。
善水笑起來,十分愉悅的模樣。
不由自主地,謝允禮腦海中浮現她夢中的模樣,簡直判若兩人。
不只是她,所有人都和他夢裡不一樣,只因為夢裡的錦書做了不一樣的選擇,於是,所有人都變了。
夢裡,錦書歷經波折之後成為他的妾室,無論是陸榆陽還是陸霆都沒有愛上她,陸嘉寧更沒有憑藉針灸之術一鳴驚人,她按部就班地教養子女主持中饋,和尋常世家夫人大差不差。
夢外,錦書沒做妾,還入了陸榆陽和陸霆的眼,最終嫁給陸霆成為尊貴的定遠侯夫人。
兩相對比,縱然現在錦書深陷輿論漩渦,可她有一心一意維護她的陸霆,有活潑可愛的兒子,遠比夢裡一無所有的處境好得太多。
顯然,錦書反悔做妾的決定對她而言是正確的。
說起來,當初錦書的反悔完全沒有任何預兆,前一天他還在溫柔安撫,讓她不必在意陸嘉寧,他絕不會委屈了她。第二天,錦書就說她絕不為妾還怒斥他背信棄義。
錦書?她是不是也做了這樣的夢?
何其荒誕!
可謝允禮又莫名覺得就是如此。
如果早點讓他做這樣一個夢,他大概……就不會那般迷戀錦書了吧,因為已經得到過。此時此刻,謝允禮匪夷所思至極,為何之前他會那般迷戀錦書,宛如走火著魔。不過一個女人罷了,他卻為了她,將仕途、倫理、家人……統統拋諸腦後,甚至還絞盡腦汁地想過如何扳倒陸霆奪回她,那個人真的是他嗎?
此時的謝允禮已經完全無法理解從前的自己,甚至覺得從前的自己愚蠢又荒謬,他到底在想什麼,怎麼會做下那麼多蠢事?
謝允禮沒能繼續想下去,因為劊子手已經大步向他走來,恐懼宛如毒蛇遊走全身,他的身體不受控制地開始顫抖,每一根骨頭都在畏死,怎麼可能不怕死呢。
策劃那場謀殺時,他是已經做好了慷慨赴死的準備,可真正的死到臨頭,他才知道自己沒有想像的那麼勇敢,他不想死!
深入骨髓的後悔伴隨著恐懼充斥整個腦海,在劊子手舉起屠刀那一刻到達頂峰,謝允禮布滿血絲的雙眼直勾勾盯著善水,裡面滿布乞求。
「救——」
謝允禮張了張嘴,卻再也說不出第二個字。
善水冷眼看著屍首分離的謝允禮,那顆腦袋上的眼睛怒睜著,像極了死不瞑目。他死不瞑目,陸嘉寧應該能瞑目了,善水嘴角徐徐彎起。
落在悄悄關注她的人眼裡,不由道:這是得多恨啊?看來可千萬不能得罪了,這可是個記仇又有能力的狠人。
謝家人收斂了謝允禮的屍首,喪禮辦得極其簡單。
看著換上喪服的的丫鬟婆子,躺在病床上的謝老夫人病得更加厲害。
她的病打謝夫人入獄起便害了,她心知肚明謝夫人走到毒殺這一步,自己的擠兌功不可沒。所以謝老夫人怕啊,怕謝尚書也是這麼想。後見謝尚書果然這麼想,對他頃刻間冷淡,下面的人立刻就見風使舵,謝老夫人的日子頓時就不自在起來。再加上唯一的指望陳錦書又被毀了名聲處境艱難,謝老夫人豈有不病之理。病倒在床的謝老夫人那個悔啊,早知如此,當年她何必勸錦書答應為妾,白白落下一個洗不掉的汙點。
追悔莫及的謝老夫人如今做夢都盼著陳錦書能有驚無險地熬過這一劫,不然只怕她就得被病逝。
聞訊謝老夫人已經病到失禁,陳錦書再是坐不住,對陳奶孃道:「備車,我要去看外祖母。」
陳奶孃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