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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了二樓, 一抬頭, 就見江離趴在桌上, 他的鬢髮微亂,雙眼迷離,唇角還沾著一點酒漬, 像是春日裡的一瓣桃花, 濕潤緋紅。
葉景閒心頭一緊,慌忙上前去:「阿離?」
江離呢喃了一聲, 一手撐在桌上想要起身, 可實在是酒醉無力,剛抬起了頭,就又倒了下去。
葉景閒伸手去扶:「阿離, 你喝醉了?」
江離不說話, 只趴在葉景閒的胸口,鼻尖輕輕蹭了蹭,聲音含糊,不知在說什麼。
葉景閒低頭一望, 一點瑩白的光澤映入眼簾。
只見一團烏髮散亂, 露出了一截白生生耳垂, 上頭點著的紅痣如同一尾紅鯉, 正在四處搖曳。
不知是不是喝醉了酒, 原本白玉似的軟肉像是火燒一樣,留著一道紅彤彤的痕跡。
這痕跡看上去像是指印, 像是有人仔細揉捏把玩過一樣。
葉景閒喉嚨一緊,將這種莫名地念頭給打消。
有師祖在這裡,誰能欺負阿離?
想要這裡,他向四周張望了一眼,竟沒能找到沈霽雲的蹤跡。
座位四周空蕩蕩的,倒是一側窗戶開啟,冷風攜飛霜沒入其中,帶來絲絲寒意。
葉景閒暗中傳音:「師祖?」
半晌。
一道冷清疏離的嗓音在耳邊響起:「先回宗門一步。」
葉景閒放下了心。
大概是宗門裡有什麼事,師祖這才提前離開的。
只是……為何感覺師祖的聲音有些不対勁,比往日更為冰冷,落在耳邊,就如同凍落了一地冰渣子。
葉景閒想不出個所以然來,收回心神,手臂一用力,將江離扶了起來。
江離身上還披著沈霽雲的外袍。
一襲白衣垂下,一直落在了腳踝處,行動間,上面的雲霄暗紋浮動,帶來一股清冽的冷香。
不知為何,葉景閒突然覺得這件外袍有些不順眼,取出一件新制的大氅將人裹住,這才暗自滿意。
江離的腳步虛浮,柔弱無骨地靠在了葉景閒的身上。
看似醉意微醺,可卷翹的眼睫輕垂,眼中一片清明,唇角笑容玩味。
沈霽雲……
這三個字在舌尖微微一滾,又咽了下去。
沒想到這人真是經不起逗弄,稍稍試探一下,就落荒而逃。
實在是有心無膽。
他不自覺地摩挲了一下耳垂,上面一陣火辣辣的疼。
……這人下手也忒重了一些。
正倒是應了那句話,平日裡越是克製冷漠的人,放縱起來,就越是可怕。
想到這裡,江離輕輕倒吸了一口冷氣。
以後還是少招惹些這種硬茬子吧。
不過在經過了這次後,沈霽雲一時半會兒也不會在出現在他的面前了。
江離心中哼笑,倒也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
畢竟沈霽雲修的是無情道。
要是就這麼容易被破了道心,那你們無情道就真的沒救了。
……
大雪連綿。
直到第二天清晨,方才雪止風停。
江離宿醉醒來,屋外已經積了一層厚厚的雪,推開窗,簷廊下垂下一道道的冰柱,晶瑩剔透。
葉景閒內疚道:「阿離,是我沒照看好你。」
江離伸手拂過臉頰的碎發,細聲道:「是我酒量不好,和你又有什麼關係?」
葉景閒:「可惜沒能帶你去賞昨夜的冰燈,玉羊城的冰燈會一年只有一回。」
江離輕輕蓋上了葉景閒的手背,輕聲說:「以後有機會的。」
以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