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艙門外,船工意外又鄙薄地看著這一幕,見齊岷竟在用嘴對嘴的方式給虞歡餵茶,冷哂一聲後,關門離開。
海風吹在耳廓,漫天金輝彷彿奔瀉的潮水,齊岷覆著虞歡的唇,閉上雙眼。唇瓣相貼的觸感有點濕軟,也有點微涼,是那天夜裡海風的味道,於他而言,陌生又熟悉。
齊岷知道這是在做戲,是在等艙外的腳步聲走遠,可他也知道他是在假戲真做,是在借這莫須有的名義越軌,還回那一場濕濡的海風。
可是,風可以還,風裡的悸動呢?
許多壓抑多時的貪念、慾念很快被喚醒,像失控的潮水拍打著心岸礁石,齊岷如掙紮在海底的溺水之人,在瀕死前一刻掙出水面。
「冒犯了。」齊岷眼底晦暗,聲音乃是前所未有的低啞。
虞歡胸脯起伏,嫣唇微翕著,瞪大的瞳眸裡映著齊岷隱忍而冷漠的臉龐。
艙外的腳步聲已消失,心臟卻仍在胸腔裡轟然激躍,血液似凝固於臉頰,燙得叫人聲音都微微發顫。
「……沒關係。」虞歡微笑,想哭的情緒莫名更強烈,「你還可以再冒犯一次。」
齊岷鬆開的手指又收緊,胸腔炙燙,忽然間,竟不敢再看虞歡的眼睛。
「以後這些話,留給該聽的人吧。」
虞歡微震,眼眶淚光氤氳。
卻說那船工離開後,避開錦衣衛及春白,逕自溜至底艙後頭的一間艙室裡,向那身形瘦長、面板黝黑的船家道:「老大,事成了!」
船家正在桌前不安地踱步,聞言兩眼一亮:「當真?那領頭的可是錦衣衛的一把手!」
船工不屑,上前把先前在艙裡看見的情形道來,鄙夷道:「我人都還沒走呢,他倆就在窗底下親得火熱,一口茶我餵你,你餵我,別提有多纏綿了!」
船家聳眉:「看來城裡的傳聞不假,這個指揮使,果然是老早就跟燕王的女人勾搭上了。」
「可不是,要不怎麼說英雄難過美人關?」船工嘿笑兩聲,得意道,「茶裡足足下了一整包蒙汗藥,夠他倆睡個兩天三夜的,等人醒來,咱該辦的事也都辦成了。」
船家點頭,想起先前賣家交代下來的事,思忖道:「事不宜遲,咱們得儘快動手!」
船工用眼神示意艙外,道:「可外面還有兩個錦衣衛,該怎麼弄?」
按照原計劃,他們假借林十二的名義來接人後,船上便只虞歡主僕,誰知道齊岷這廝硬要跟上船來,跟來不算,還要領著兩條尾巴。
船家摸著桌角,道:「先把上面那倆扔進海里,再向錦衣衛求救,讓他們下船救人。」
船工微愕:「扔海里?那豈不是要出人命?」
船家看他一眼,冷道:「你以為,咱們為何要冒著風險來接這一單生意?這買賣,本就是奔著人命來的。」
錦衣衛指揮使固然官大,可要是落水而亡,又能被查出什麼?多半是屍首都溺在這茫茫大海里,從此杳無音訊。
至於他們,有了豐厚的酬金,又何必還留在這風浪裡討生活?天下之大,自然有他們的去處。
拿定主意後,船家道:「快,順便去通知李四他們,都機靈些,等錦衣衛下船救人後,便取弓箭準備,務必要讓他們有去無回!」
船工領命,心一橫後,朝艙外行去。
這艘福船隸屬於登州周家船號,船家乃是在這片海域行走多年的老江湖,底下養著的一幫船工都是一個鼻孔裡出氣的自家兄弟。從船家那裡領命後,船工很快找來兄弟李四,如此這般叮囑一通,便另領了一個體格健壯的兄弟前往頂艙。
大船已航行至大海中央,晴日懸空,四下波光接天,更無一艘船舶,正是殺人的最佳時機。船工悄聲探至頂艙艙外,貼著門板